看到荷香在院子裡,姜玥綰臉上露出一絲詫異,即使她早就在裡面聽到聲音了。
“夫人,我是瀟湘館的丫鬟荷香。”
荷香行禮行的很敷衍。
小翠看她更加不滿,在姜玥綰耳邊說:“小姐,你不知道她剛才說了什……”
“瀟湘館在西院,離這挺遠,荷香姑娘特地跑過來,應該是有極重要的事要說吧。”她不動聲色地打斷小翠。
後者一愣,看懂了姜玥綰的意思,悄然退到她身後。
荷香卻以為這是姜玥綰聽到瀟湘館三個字怕了,眼底的得色藏都藏不住,仰著下巴跟個主子似的,“其實也沒別的,我剛才已經跟小翠姐姐說了,夫人若想知道,可以問她。”
姜玥綰看了眼小翠。
小翠皺了皺眉,眼裡還有沒散的怒火。
可見剛才被氣得夠狠。
姜玥綰眼底的笑意淡了些,態度依舊溫和,卻莫名有種不容拒絕的意味,“還是荷香姑娘來說吧。”
荷香見譜擺不下去了,有些不滿剛想諷刺兩句,就對上姜玥綰黑琉璃一樣的眼睛,明明是笑著的,卻彷彿散著絲絲寒意。
小翠有些發怵,想到昨日傅修走後,屋子裡隱約傳出的壓抑的哭聲,她暗暗咬牙。
她才不信姑娘這段日子遭的罪,裡面沒有姜玥綰的手筆。
“我來替我家姑娘,問夫人要一樣東西。”荷香一字一頓,“管、家、權。”
其實姜玥綰剛才在屋子裡就聽了個囫圇。
但是再聽一遍,她還是意外。
周如柳不是一直都挺瞧不上將軍府麼,怎麼突然轉性,還要起管家權來了。
“周姑娘想問我要管家權,這是你們姑娘的主意,還是你的?”
看到荷香眼底一瞬間閃過的心虛,姜玥綰懂了。
原來只是這個丫鬟自己的主意。
荷香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看穿了,“我是我家姑娘的貼身丫鬟,我說的就是姑娘想說的!”
“周姑娘,是這樣嗎?”
荷香一驚,連忙回頭望去,“郡主,你聽奴婢解釋……”
空空如也。
對上她氣憤的眼神,姜玥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只是看你不肯承認,才想用這種方式逼一逼你而已。不然,你怕是永遠都不可能在我面前說真話。”
荷香臉色微微一變,面色有點蒼白。
她一直以為,姜玥綰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一輩子充其量也只能被人擺在廳堂上,供人觀賞,受眼界限制能看見的只有這一畝三分地。
哪裡比得上他們郡主,那樣灑脫自在。
直到今日她才發現,自己太小看姜玥綰了。
就算姜玥綰有再多的不堪,她終究也是將軍府主母,怎能任由一個丫鬟爬到自己頭上放肆。
方才就是姜玥綰對她的敲打。
“你大可不必著急。”姜玥綰像是沒看到她難看的臉色一樣,語調緩緩道,“畢竟老夫人才決定要去鶴山寺,隨行的人裡有我,說不準還會有夫君。”
這下,荷香看她的眼神古怪了起來。
但最終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小聲道了聲謝,跟著就離開了。
姜玥綰也沒把這個插曲放心上,繼續吩咐手底下的人幹活。
老夫人禮佛,每次去上香都必然要住個四五日,而這四五日裡,要用的東西是必然不能少的。
用了好半天的時間,他們才終於把後天要帶的東西收拾好,裝上嗎車。
這時候已經臨近傍晚了。
夕陽將天邊織染成金色,猶如被人鑲上金邊。
姜玥綰望了一會兒,忽然想到還有件事得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