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文姑微微含笑的回應後,老夫人才吝嗇地擠出一絲笑容,讓姜玥綰坐下。
丫鬟上了一杯茶給她。
姜玥綰嚐了一口,微微挑眉。
老夫人矜持地掃她一眼,藏好眼底的不屑,“這是修兒回京那日,聖上為嘉獎他賜下的碧螺春。我們武將世家都是粗枝大葉,不懂什麼品茗,但你母親出身顯赫,應是懂的吧。”
姜玥綰撩眼皮的一瞬間,寒芒一閃而過。
很少有人知道薑母出身望族袁氏,畢竟她母親當年生下她不久後,就離世了,而且因為曾經一些矛盾,薑母跟袁氏也早早斷交,兩家很多年前就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時隔多年再次提起這件事,老夫人無疑是在試探她的底線。
姜玥綰輕輕地把杯子放下,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神傷,“母親早逝,若不是老夫人提起,我都快要忘了她的樣子了。”
見姜玥綰不到兩句話,又擱那一個勁抹眼角,半點情緒都藏不住,老夫人心裡那股不屑更甚。
但同時她又是滿意的。
藏不住事好啊,這種人肯定好拿捏的。
“好了,快別哭了。”老夫人扯起笑臉,讓人遞手絹給她,慈祥體貼就像一個真正的長輩,“好孩子,是我不該提你的傷心事,都怪我。你母親在天之靈,看到你如今嫁入將軍府,也會欣慰的。”
“老夫人說的是,妾身也覺得能嫁入將軍府,是修了三輩子福分。”
姜玥綰三兩句話,把老夫人逗的嘴角下都下不來。
看著老夫人樂成這樣,文姑跟幾個會來事兒的丫鬟,奉承話層出不窮。
屋子裡一片其樂融融。
沒人發現姜玥綰的笑,根本就不達眼底。
說了一會兒閒話,老夫人終於開始暴露目的了,“這兩日修兒,有沒有來過你房裡?”
見姜玥綰搖頭。
她既覺得意料之中,又生氣姜玥綰半點不會來事兒,抓著後者的手說:“他不來找你,你可以去找他啊,不必拘泥於那一套。你別看修兒現在只去瀟湘館,他啊就是年輕氣盛,你多去他眼前晃,總能找到機會的。”
聞言,姜玥綰胃裡一陣翻湧。
她控制住表情,臊得不行都不敢看老夫人,“這怎麼能行,嫁進來前,姜家的嬤嬤教導正妻需恪守本分。這,這種青樓女子的伎倆,怎麼能用呢?”
“糊塗!”老夫人聽急了,“你可不能有這種想法,要想拴住男子的心,就得用盡辦法。”
她給一旁的文姑使了個眼色,硬塞了個香包給她。
據老夫人說這是能一種香料,沒有影響,只是味道特殊,讓姜玥綰把它掛在顯眼處,只要傅修去多幾次,就會記住那個味道。
文姑送她出去時還叮囑,“夫人,您嫁入府上也有三年了,可得抓緊。”
她話裡的暗示誰都能聽懂。
姜玥綰微微一笑,“我明白。”
文姑這才滿意地離開,而她一走,姜玥綰就把香包丟給小翠,“回去後把這裡面的髒東西換掉,換成薰衣草,掛在正廳裡。”
小翠好奇地聞了聞香包。
“小姐,這裡面是什麼啊,我怎麼覺得沒問題呢,就挺香的。”
姜玥綰冷冷道,“外面很多坊市有賣依蘭香,這種香一般是夫妻房事用的。這個裡面,就是依蘭香裡的東西。”
小翠一聽,恨不得把東西丟掉再回去洗幾遍手,“老夫人竟然把這種東西,堂而皇之地送來?這要是給人看見了,會怎麼想,太過分了!”
回到院子後,小翠立刻把香包拆卸換了薰衣草進去。
至於拆出來的那些散發著淡淡香味的乾花,則是全部弄碎藏到了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