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綰臉上掠過訝異,下意識看向一邊沉默當空氣的小翠,後者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這次不是小翠叫來的,那隻能怪他們太倒黴了。
耆老端坐在上方,廢話不多說,對著傅修就是一句,“跪下!”
男人寒著臉,直挺挺站著沒有動。
也是。
傅修向來自視甚高,如今又是御林軍校尉,深受皇帝信任,他怎麼會跪別人?
看他這副打碎骨頭都不怕的樣子,耆老怒火更衝,“虧我們上次族會後還沒離開將軍府,不然怕是不知多久,才能從旁人口中得知你做的蠢事。”
說著,他看向周如柳,冷哼一聲。
“聽說周姑娘也是一國郡主,怎的這般不知羞恥,勾引將軍私自將你寫入族譜。”
一個大家族對於族譜是極其看重的。
歷來能上族譜的只有正妻及其子嗣,妾室只有生了兒子才能歸入族譜,能入的也只有兒子,庶女不在這行列中,因此傅修不打一聲招呼就把周如柳納入族譜的行為,是為大不韙。
耆老們很生氣,不止要問責傅修,甚至連姜玥綰這個外人也要連坐。
“你為何不攔著你夫君,你這是作為正妻的失職,如此不作為,讓我等對你很失望。”耆老緩緩吐出冰冷話語,“如此看來,或許上次答應讓你們和離才是對的!”
姜玥綰眼淚說來就來,“耆老不要啊,妾身死也不想離開夫君,罰我什麼都好,跪祠堂還是抄書,儘管來,只求不要讓我跟夫君分離。”
“你既然如此愛你夫君,為何能容忍一個女子在你二人之側?”
耆老們幾乎是恨鐵不成鋼。
就在這時,傅修涼涼的聲音穿插其中:“所以只要得到允許,族譜上是可以落下他人之名的。”
此話一出,耆老跟後腳趕到的老夫人都驚了,“修兒瘋了,這是耆老,不是他能隨便說話的!他這樣,耆老們不會放過他的。”
老夫人身形一晃,險些站不住。
嬤嬤扶穩她,“老夫人現在這情況,只有您能幫將軍了,您可得保重自個兒。”
看著嬤嬤的眼神暗示,老夫人目光閃爍起來,緩緩看向祠堂裡的姜玥綰,隨即一亮。
是啊,她怎麼沒想到。
這不還有個能頂鍋的人在。
耆老們左右商議,似乎正舉棋不定不知如何懲戒傅修好,唯一能確認的是不能輕,族譜不是可以輕易動的東西,要是不大力懲戒,規矩豈不是都要廢了。
難辦的點只在於傅修是這一輩唯一的男丁,他們都怕罰重了,傷到傅修。
就在耆老們搖擺不定時,老夫人帶著人走進來,“修兒此次確是犯了大錯,但情有可原,反倒是姜玥綰,身為主母不懂得勸誡夫君,該罰!”
老夫人聲音抑揚頓挫。
換作別人被她一番話砸下來,早就面白如紙了。
姜玥綰至今還能好端端站在原地,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好一個甩鍋啊。
耆老們對視一眼。
良久,一個人清了清嗓,“姜玥綰,你可認罰?”
“我認。”姜玥綰跪在地上看向傅修,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千錯萬錯都乃妾身一人之錯,夫君只是對周姑娘用情太深。此次過後,周姑娘得了平妻之位,往後就能跟夫君舉案齊眉。”
“妾身的犧牲是值得的,耆老,你們罰我吧。”
看著姜玥綰猛的閉上眼,老夫人差點把佛珠捏碎。
你說姜玥綰不聽話吧,她乖乖認了罰,可你說她聽話,她一口一個為傅修犧牲,這等同於釘死了他們是為了傅修犧牲她。
老夫人還有耆老們都是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