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兩句你就信了,你看不出她是裝的嗎?還是說你本來就想要包庇她,想坐享齊人之福?”
“周如柳!”傅修忍無可忍了。
這裡還是寺廟,周如柳一點不看場合,真當他不要面子嗎?
他臉黑得像鍋底,胸口淤積了散不去的怨氣。
平時在家中任她飛揚跋扈就算了,那畢竟是在自己府裡,可出來了還對他吆五喝六,就是擺明了告訴別人他傅修連個女子都治不住。
“我對你忍讓得已經夠多了。”傅修鐵青著臉對周如柳說,“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得寸進尺,天啊傅修我這輩子就沒聽過這麼好笑的話,我算是看清了,你就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偏袒她!好啊,我不打擾你們,你跟她過去吧。”
周如柳紅著眼眶跑遠,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人前眼紅。
捕捉到傅修臉上一閃而過的悔意,姜玥綰給他個臺階下,“周姑娘的性格向來都是寧折不彎。若讓她這麼走了,說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夫君還是跟上去看看的好。”
“至於廂房的事,是妾身的錯。”
傅修看著臉上平淡的神色,似早已習以為常,一時間竟然也無法怪罪,“罷了,這件事不能全怪你。”
說完,他面色陰沉地抬腳追了上去。
說了這麼多,還是要追妻。
兩人都走了以後,姜玥綰緩緩起身。
她拍乾淨裙襬上的灰塵,嘴角的弧度明明還在,可就是不知為何,不比方才看著誠懇了。
周如柳說的不錯,她是故意的。
鶴山寺的蓮花池是好,清新淡雅,人人喜歡,可別忘了現在是夏天,炎熱的氣候會有無數蚊蟲,靠近水邊的更是多到打也打不完。
周如柳這次出來帶的東西很少,自然也沒有能驅蚊的艾草。
可不就遭罪了。
小翠心疼地過來扶她。
“小姐就算要做戲,也不該這麼委屈自己啊。”
方才那樣子,她看了都心酸,堂堂當家主母竟然要給平妻行禮道歉,這傳出去成什麼了?
但這就是姜玥綰想要的結果。
她淡淡一笑,“做戲要做的真,才不會有人懷疑,何況這不是沒跪嗎?”
雖說姜玥綰不在意跪不跪的,反正跪祖宗禮法、跪夫君婆母、跪祖宗還不是一樣的跪,她又不是男子,不講究男兒膝下有黃金那一套。
可她也不是輕易會跪的人,想她下跪,還得看承不承受得起。
姜玥綰這一出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很快,寺裡就有了傅修苛待發妻的傳言。
說起來這還要多虧了老夫人去上香,她無意中聽見外頭的女眷談話,話裡話外都是對將軍府的鄙夷。
當時,隔著一扇門,這些人並不知道將軍府的老夫人就在聽著。
而老夫人聽完後氣憤無比,直接拉開門,黑著張臉衝著那幾個嚼舌根的女眷。
然後回來就讓人請姜玥綰。
“夫人,老夫人請你過去一趟。”
文姑語氣比之前要冷淡許多。
姜玥綰看出文姑的冷淡,也不掛心上,跟小翠和小竹隨便交代了兩句,就跟著文姑走了。
不想後者竟然把她帶到一間禪房,推開門後自己站在外面,點點下巴示意她進去。
姜玥綰看著空蕩蕩,只有一個蒲團的禪房,目光閃爍,“還請嬤嬤示下,老夫人這是何意?”
文姑這才給了她一個正眼,肉眼可見的敷衍和冷淡,“夫人還是莫要問這麼多了。我只能告訴您,是老夫人安排的,老夫人讓我轉告您一句話,若不能把小心思收起來,那就請佛祖出手,治一治夫人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