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在女席上轉了幾圈。
姜玥綰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低頭看向桌子上的果盤,趁人不注意抹了點在臉上,故意發出動靜。
皇帝瞬間看去,“何人放肆。”
姜玥綰起身從席間出來,跪在皇帝面前,“臣婦席間失儀,吃果盤不小心打翻,請陛下責罰。”
“你是何人?”
傅修在旁邊站著一動不動,指尖倒是伸了幾下,但沒什麼用。
他根本沒有想站出來為姜玥綰說話,想想也知道為什麼,他不願跟姜玥綰扯上關係。
此時出面是能保住將軍府的臉面,可姜玥綰的身份該怎麼說呢?
三年前,姜家被掛上謀逆之罪,在那之後姜家人就在皇帝心裡跟死人劃上了等號,沒見張家姑娘就連提到一句,都被宮人拖出去嗎?
姜家在宮裡就是一個禁忌。
而傅修如今前程正光明,又怎麼肯冒這萬一的險呢。
當然,姜玥綰也從未想過要他出來幫自己說話。
姜玥綰俯身行了個大禮,聲音沉著冷靜,“臣婦御林軍統領傅修之妻,姜玥綰。”
傅修雙目圓睜看來,她假裝自己感受不到這股視線。
有她在還想獨善其身。
想也知道她不可能會放任的,傅修越是想跟她劃清界限,她越是要告訴所有人,她跟他的關係,哪怕是自損八百。
誰讓這樁婚事是他當初自己求來的呢,自己求的東西就該受著!
“你說你是姜玥綰?”皇帝的臉色一下變了。
一旁的徐賢妃目光閃了閃,眸色有些晦暗。
好在皇帝還記得這時什麼場合,目光下移,看到她臉上沾的碎屑,皺了下眉,揮了揮手正打算讓她下去收拾乾淨。
就見波斯使臣死死盯著姜玥綰。
“你就是那天的女子,就是你,我絕不會認錯。”
這下,皇帝的目光徹底銳利了起來,原本若有若無的壓迫感頓時無比強烈。
但姜玥綰還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只見她輕輕一笑,面向指控她的波斯使臣,“使臣大人可要找錯了人。誰都知道我成婚後,一心懸在夫君跟婆母身上,盡心侍奉,從不邁出家門。”
“你說你見到的可疑女子是我,證據何在?”
傅修表情微微古怪。
不僅是他,皇帝也難以置信這話是從姜玥綰嘴裡說出來的。
誰不知道姜家嫡女當年名滿京城,端的是一個將門虎女風範,向來最嫉惡如仇,可現在竟然躲在家裡,相起夫來了?
不動聲色把眾人的驚訝盡收眼底,姜玥綰滿意了。
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一個類父的姜家嫡女,會讓皇帝忌憚,會被眾人說是狼子野心。
但若是換成一個只會躲在家宅裡,每日對著夫君和婆母的深宅女子,便不會有人把她放在眼裡。
“我……”使臣一噎,“那你又怎麼證明你不是?!”
姜玥綰依舊是柔婉的口吻。
“你都拿不出證據,還反過來要我證明,憑什麼?憑你們波斯的國力,還是你們大過我們陛下的臉面。”
使臣倏地瞪大眼,看向皇帝。
而皇帝已經不耐煩聽下去了,他本來就覺得波斯多事又無用,答應幫他們找回至寶已經是格外給面,“此事就交由傅修去辦!”
說完,他起身離開了席位。
皇帝一走,徐賢妃也跟著走了。
雖然兩人離開,但宴會該擺還是擺下去。
不如說兩個大魏最尊貴的人坐在這,才讓眾人放不開,他們走了,反而推杯換盞,氣氛愉悅起來。
傅修一眨眼就沒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