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您去哪?”副手疑惑詢問。
姜玥綰聽到車窗輕響,頓時猜到是誰。
但她還是撩車簾子時,還是裝作一副詫異模樣,好似想不到傅修會來安慰自己,“夫君?”
看著她毫不掩飾的眼神,傅修更覺愧疚難當。
盡力讓自己不去想,是他執意要把姜玥綰拉到陛下面前的,他裝作若無其事,“方才在醫館沒仔細問,你跟使臣爭執,可有吃虧?”
傅修一副事後關切的樣子,讓姜玥綰髮笑。
她算是發現了。
整個將軍府都是又當又立,其中就屬傅修跟老夫人這對母子最甚,也最想象,連事後壓低自己來道歉,姿態都要高高在上,好似施捨般。
“無妨。”她抿唇做出感動又隱忍的樣子,“只要夫君還記掛妾身,我就知足了。”
傅修不想再看她,怕自己更愧疚,“回去定好好補償你。”
說完,他離開了。
男人並未細說補償她什麼。
但姜玥綰不難猜出來,大概就是覺得把她賣給皇帝掙回顏面,愧疚了,準備回去隨便拿點什麼打發她。
她冷笑著放下簾子,靠在馬車裡眼不見為淨。
同時,馬車駛入皇宮內。
片刻後,養心殿內。
“波斯使臣與何人發生爭執?”皇帝撩起眼皮,意外的還挺在意這件事。
皇帝想的也很簡單,使臣這麼多日不聲不吭,忽然有動靜了,說不定是有了佛舍利的線索呢,別看他嫌棄人家使臣團,東西皇帝還是很想要的。
傅修頓了一下。
皇帝聲音沉了下去,“愛卿,為何不言,可是有難言之隱。”
傅修跪下行禮,字字大義滅親,“微臣慚愧,與使臣發生爭執之人正是賤內。聽聞是馬車行至半路,撞到了使臣,臣已第一時間將人帶來由陛下處置。如今,人正在殿外。”
皇帝深深看了傅修一眼,然後就讓人宣召進殿。
殿內瀰漫龍涎香,姜玥綰緩步走入,胸口的跳動沉重無比。
眼前不斷閃現張家姑娘那日被拖出去的景象,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只有在皇宮中,才能切實體會到這種刀懸在頭頂的感覺,有多害怕,她就有多對此刻在皇帝身旁的傅修咬牙切齒。
“臣婦拜見陛下。”
皇帝很久不語,久到氣氛都有些凝滯了。
沉重的威壓一寸一寸,像是要壓低姜玥綰的脊樑,逼著她低頭。
但她從始至終腰桿都筆直。
皇帝終於開口,語氣中似藏著深切意味,“朕記得上回在宮宴,你也是這樣。因使臣懷疑佛舍利丟失與你有關,所以你從女賓席上,到了朕跟前。那麼這次,姜氏,你還有什麼話說?”
噗通噗通,是姜玥綰心臟跳動的聲音。
她斟酌著措辭,皇帝沒開口,所以連抬頭都不能,“陛下明鑑,臣婦不知何處讓使臣大人上了心。”
“但臣婦自問不過尋常婦人,一生最大的願望,也不過相夫教子,和樂美滿,怎會做出盜取波斯國重寶這種犯上不敬之事。至於出行驚擾到使臣,臣婦深感愧疚,若使臣要賠償儘可言說。”
姜玥綰這波上眼藥跟解釋,直接把爭執說成了是車馬驚擾到波斯使臣。
可是人都知道,車馬怎會驚著人呢,那麼大條路難道就一輛車馬不成,正話反說分明意在諷刺,但之後的懇切又讓皇帝不確定起來。
最後,皇帝只能意味深長吐出一句:“傅愛卿,你當真得了個好夫人啊。”
傅修一臉複雜地拱手,顯然他也沒想到,姜玥綰還有伶牙俐齒的這一面。
事情都解釋清了,皇帝覺得另外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