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全是夢境。
沈雨書是從敲門聲中醒來,昏昏沉沉,發現自己起晚了。
“趕不上做早飯了,我燒了熱水,你收拾收拾,兌點麥乳精下雞蛋糕。”陸蓁蓁背了簍子,去找“小夥伴”割豬草。
沈雨書呆了兩分鐘,回房間喝牛奶,吃小麵包,破天荒地沒洗臉就去上工去了。
今天被安排去拔草。
沈雨書像是軟麵條一樣,要把草連根拔起,很是艱難。
“嘿!這是小沈知青吧!剪個這髮型,看著精神。”
同在一起拔草的嬸子,咋一瞧見一顆蘑菇頭,還都湊過來看看究竟。
“小沈知青咋捨得喲!那麼長的辮子,說剪就剪。”
沈雨書頭昏腦脹,只能禮貌應對,呵呵、哈哈、嗯嗯、哦哦。
“小沈知青,聽說你們知青點的那個付知青,昨晚一夜沒歸,有這回事沒?”
幾句客套寒暄,有個吊梢眼的嬸子湊到沈雨書臉頰邊,低聲打探。
算得上是突襲,陌生的氣息和暗含揣測、不懷好意的眼神,讓沈雨書立刻彈起來。
嚇了眾嬸子一跳。
“小沈知青做啥呢!”吊梢眼嬸子覺得被下了面子,“不過是問你兩句話,一驚一乍的。”
“我是你親孃姚金花的老姐妹,你也算是我半個侄女兒,有些話該說也得說,年輕人莫這麼急躁。”
沈雨書聽到張家人,心裡更煩悶了。
沒理會這人,直接喊不遠處的小組長,“叔,我申請換一塊地。”
小組長一看那幾個婆娘把人小姑娘圍住,就知道沒在幹正事。
“你去前邊!”小組長還是決定把人安排去她乾媽身邊,免得受了欺負,覃桂花又來鬧。
“還有你們幾個,都給我分開點,還想不想要公分了!”
吊梢眼嬸子四五個人不情不願地分散在地裡老實拔草,但嘴裡嘰裡咕嚕地念,說城裡來的就是傲氣。
“對知青小姑娘就是比對我們這些老婆子好,人小姑娘水嫩,我們都是老黃花兒,比不上了。”
尤其是吊梢眼嬸子,自覺被下了面子。
從頭到尾批評沈雨書身上壞毛病不少,還下鄉接受她們教育,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
越罵越爽,手裡拔草都慢下來了,甚至拔幾下,就直起腰來罵兩聲。
而她沒發現,周圍大家都默不作聲,老實幹活。
覃會計悄無聲息出現在她身後,咳嗽一聲,“國棟家的,還要不要工分?”
吊梢眼嬸子立刻老實。
這邊,桂花嬸在摘豆角,沈雨書頂著蘑菇頭過去時,桂花嬸一開始沒認出來。
“剪頭髮了!”桂花嬸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嗯,不難看,再長長就好看了。”
桂花嬸沒有昧著良心誇多好看,頂多有點可愛。
“我讓你五哥想法子搞了塊碎花布,過幾天他休假回來,你來家吃飯,正好量尺寸。”
桂花嬸想著自己做衣服的手藝也是挺好的,不會被姚金花比下去,“放心,鐵定比麗丫頭的好看。”
“嗯,謝謝乾媽!”沈雨書的鼻子澀澀的,但彎唇笑了笑,也開始麻利地摘豆角。
桂花嬸卻覺得不對,瞅了瞅閨女臉色,看著在笑,其實不高興。
“咋的不高興了?是不是有糟婆子欺負你了?”桂花嬸想到閨女是突然被安排過來的。
“快跟乾媽說,乾媽找他們算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