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暖的意識一直處於迷迷糊糊。
她好幾次都差點暈過去,卻又被刀絞般的痛楚拉回來。
為什麼會那麼痛?
是孩子要離開她了嗎?
耳畔全是一些忽近忽遠的聲音。
她聽不太清楚。
只是在一陣陣絞痛中,她想起了今早看到的照片。
墨霆琛抱著夏清清,親得溫柔又動情。
他們結婚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這麼溫柔地對待過自己。
甚至連好臉色都不曾有過。
彷彿她在他眼裡,只是一個放在家裡的玩偶,高興了調侃一下,不高興了就摔摔打打。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不在意了,可現在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再度湧上腦海。
清晰得令她感到絕望。
為什麼?
她都逃到西蘭了,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她?
她什麼都不要,只要這孩子平安。
可是那股撕裂身體的痛感過於劇烈,讓她有種很不妙的預感。
她攥緊手,指甲幾乎全部倒扣入掌心。
痛苦與恐慌,讓她的意識幾乎崩潰。
本能的低聲喚墨霆琛的名字。
此刻的海城。
正是夜色最深的時候。
墨霆琛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裡。
這套公寓是婚前買的,自從跟時暖結婚後他就很少在這裡住,因為爺爺每天都會盯著他,讓他回家。
他剛入睡不久,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
像是時暖的聲音。
時暖不是死了嗎?
環顧四周,他發現自己處於一片迷霧之中,四周只剩下一處微光在閃動。
似是在引誘他前行。
他本能往外走。
“墨霆琛……”
這時,叫他的聲音近了些。
他繼續往微光處走去。
直到他的身體穿過迷霧,走入微光中,他看到前面有一個沙發,時暖背對著他坐在沙發裡。
從他的視角看去,只能看到她白皙修長的脖頸。
“時暖?”
時暖聽到他的聲音,脖子僵了一下,慢慢回頭,臉色沒有一絲血色。
“墨霆琛,我好疼。”
墨霆琛聽聞她喊疼,心臟狠狠揪了一下。
之前被壓抑住的思念一瞬間奔湧出來,讓他無法再偽裝。
“時暖。”
他繞過沙發,想伸手抱她時,可繞過來後卻發現時暖的下半身全是血。
鮮紅色的血一直在不停地往外流。
他如遭雷擊,伸手去抓時暖,結果卻只觸碰到了一手的空氣。
“時暖!”
墨霆琛叫著時暖的名字醒來。
等他睜眼看清四周是公寓的臥室後,他才沉了口氣,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全是冷汗。
夢裡時暖滿身是血的樣子,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
讓他心悸恐慌到現在都無法平靜。
他起身走去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
溫熱的水沿著喉嚨,流入胸口,那股心悸才淡了些。
喝完水後,他的睡意也淡了。
走到窗前,街道上的霓虹燈如同流淌的鎏金,鋪滿了他的視野。
可這樣璀璨的夜景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慰藉,反而讓他的心中更加沉重。
西蘭。
時暖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
剛睜眼,她就看到迪文守在病床前。
“時小姐,您終於醒了。”
時暖沒有回應他,而是第一時間摸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