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是如此的突然,下得是如此的持久。
大雨大風愁煞人,沒有準備雨具的學生們,一個個憂愁了起來。
住宿生宿舍離得近還好,沒帶雨具的走讀生,想到要淋著回去,就更加苦惱了。
陳私寬是走讀生,但他一點都不苦惱,雨越下越大,沒有停歇,他反而是興奮非常,躍躍欲試。
晚自習結束的鈴聲一響起,他就旋風一般,在同學們驚訝的目光中,衝出了教室。
不一會兒,他就拿著傘,從樓下跑到了樓上,站到六樓走廊的樓梯口前的窗戶下。
多日的準備和等待,今天終於大派用場。
可人一個接著一個過去,他始終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眼看人都要走光了,疑惑間,他來到了1班的門口,朝裡面張望,但也沒有看見。
陳私寬心下著急,就抓了一個正要離開的男生,問道:“這位同學你好,請問陸兮同學在不在?”
那個男生瞟了陳私寬一眼和他手裡的雨傘,撇撇嘴,答道:“在不在不是一目瞭然嗎,還用得著問,多此一舉。”
“不必問,早走了。”
陳私寬聞聲看去,是上數競輔導課的時候,坐在陸兮旁邊的那個女生。
他發現女生似笑非笑,用一種讓他感覺奇怪的目光在瞧著自己。
“那她帶了傘嗎?”陳私寬努力用乾枯的嗓音,終於問出來了這句。
得到“沒有”這個答案,然後陳私寬山崩海嘯一般,衝下了樓去。
魚幼薇看著陳私寬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語的說道:“怎麼沒有聽我說完呢,陸兮雖然沒有帶傘,但是帶了雨衣的啊。”
沒能聽到這句話的陳私寬,拿著雨傘,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車棚,剛好在車棚出口處遇到了少女。
少女見到陳私寬,略感奇怪,因為她平常踩著腳踏車進出,從來沒有見過陳私寬:“陳私寬,你什麼時候也騎腳踏車上學了?”
“沒有,聽說你沒帶傘,我恰好帶了有多的。”陳私寬呆呆的,木木的,說著又想到什麼,連忙解釋道,“不過下這麼大的雨,為什麼不坐公交車?”
少女望著漆黑蒼茫的蒼穹,幽幽說道:“你有沒有試過打著雨傘騎腳踏車?”
陳私寬愣了一下,答道:“啊,沒有試過。”
別說打雨傘騎腳踏車,他根本就沒有騎過腳踏車。
“試一下,很好玩的。”陸兮笑道,然後坐上腳踏車。
“有機會一定試一試。”陳私寬說著,見陸兮要離開,連忙把雨傘放到車籃子裡面,接著像是怕陸兮拒絕一樣,沒等她說話,就疾步衝進了雨幕之中。
陸兮看著跑沒了的陳私寬,和躺在車籃子裡的雨傘,感到有點無奈。她要是怕淋雨,就不會騎腳踏車回去了。
陳私寬放炸藥包一般放下雨傘就跑,淋著雨回到教學樓下,走到一輛黑色的輝騰前,看看周圍沒人,隨即開啟車門鑽了進去。
司機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他看到陳私寬滿身風雨,落湯雞似的鑽進車裡,坐在座位上喘著粗氣,不禁又好笑又好氣:“我的陳家大少爺,大晚上大雨天的,你這是幹嘛,嫌淋得不夠溼嗎?”
“一點雨而已,有什麼好怕的。”陳私寬不以為然道。
他剛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現下還滿心歡喜,相對之下,打在身上的雨水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淋雨的雖然是你,但倒黴的肯定是我。”青年無可奈何的嘆道。
“我媽要是罵你,我負責護駕行了吧。”陳私寬很有義氣的說道。
“你護駕又有什麼用,算了,不說,趕緊回去。”
“不要走後門,走前門,從五山大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