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一次的朝會終於開始了。
百官們早已被近來的局勢攪得人心惶惶,他們滿心憂慮,急切地渴望面見陛下,當面陳述心中所思所念,
然而陛下卻始終未曾應允。
無奈之下,百官們只能將自己的想法與建議透過內閣轉達給聖上。
……
李承乾今日並未身著象徵天子威嚴的龍袍,而是穿上了他初登皇位時的那身紅袍。
他的頭髮也未曾精心打理,就這般披頭散髮地步入朝堂。
堂下的文武百官瞧見李承乾這般衣冠不整的模樣,內心的慌亂愈發強烈。
難道陛下已然因這艱難時局而自暴自棄了嗎?
這些日子,兩儀殿上的奏章堆積如山。
其中,來自長安官員們的奏章內容繁雜多樣。
有的苦口婆心地勸慰陛下,懇請他收斂那略顯激進的好戰之心,對百姓廣施恩澤,以安民心。
有的則言辭激昂,堅決主張徹底剷除世家這顆危害大唐根基的毒瘤。
而主戰的大多是咸陽的年輕官員,他們滿懷壯志豪情,欲為大唐的革新奮力一搏。
只是如今大唐的形勢極為嚴峻,即便內閣中的那些老謀深算的重臣們,也都難以對未來抱有樂觀的期許。
最後即便是贏了,大唐也是千瘡百孔了!
李承乾剛剛在龍椅上落座,房玄齡便不由自主地向前邁出一步。
他的臉上滿是焦急,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陛下,如今我大唐深陷動亂的泥沼。”
“大軍圍困貝州之際,天下各州竟有眾多兵馬在世家門閥的強力影響之下,紛紛出兵河北道解圍”
“這些人如今皆已淪為叛逆之徒。”
我大唐六道之內,戰火紛飛,烽煙四起。”
“還請陛下儘早定奪應對之策,切不可讓無辜百姓遭受戰火塗炭啊!”
“我大唐的百姓歷經磨難,實在是經不起這般折騰了,陛下!”
房玄齡的目光中滿是懇切與不安,他此前雖曾有所預料,卻未曾想到局勢已然惡化到如此境地。
李承乾緩緩站起身來,邁著沉穩的步伐慢慢走下龍臺。
他的眼神中透著堅定,直至來到房玄齡的身旁才停下腳步。
“諸位愛卿,這些日子,朕的御案之上已然擺滿了諸位愛卿的奏摺。”
“有的勸朕與世家服軟求和,以保天下太平。”
“畢竟世家傳承已達數百年之久,根基深厚,他們聲稱若對其征伐,必定會引發天災人禍。”
“而有的愛卿則力勸朕,既然已然出兵,就絕不可動搖決心,應當一鼓作氣,將世家勢力連根拔起,成就千秋偉業。”
李承乾的目光緩緩掃過朝堂上的諸位大臣,而後背過身去,凝視著那高高在上、象徵著至高無上皇權的龍椅。
他緩緩伸出右手,有力地指著龍椅說道:“諸位愛卿,且看看那把龍椅,自古以來,誰坐上了那把椅子,誰便成為這天下的主宰之人。”
“朕如今坐在這把龍椅之上,照理說朕應當是這大唐的主人,可事實當真如此嗎?”
聽聞李承乾的話語,齊先生毫不猶豫地向前一步,神色堅定,擲地有聲地說道:“陛下當然是這大唐的主人!”
李承乾轉身,目光落在齊先生身上,輕輕瞥了一眼後說道:“齊太師,朕卻並不覺得朕是大唐真正的主人。”
“在朕看來,那些世家才是這大唐幕後真正的主人啊!”
“朕坐擁這大唐十道天下,如今除了四道邊軍尚在朕的掌控之中,其餘六道半數的兵力竟然都能在世家的一聲號令之下,公然站出來反叛朕。”
“如此情形,朕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