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說瑞雪兆豐年,可今年的雪,卻像是羞澀的少女,僅僅翩躚了兩場,便沒了蹤跡。
兩儀殿內。
張顯懷面容嚴肅,他恭恭敬敬地立在李承乾面前,手中緊握著一份密報,開始向李承乾彙報著近期收集而來的情報。
“陛下,如今長安城外流言蜚語肆意蔓延,且皆是對陛下不利之言論。”
李承乾仿若未聞,他的目光緊緊鎖在面前內閣送來的奏章之上,手中的筆一刻未停,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張顯懷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李承乾,繼續說道。
“流言稱今年雪小,緣由是太極殿裡的陛下您未能順應天道,被指為暴君。”
“臣已迅速採取行動,抓捕了不少在民間散播此等傳言之人,經查明,這些人大多收受了世家門閥的錢財,蓄意蠱惑民心。”
李承乾聽聞,嘴角竟泛起一抹笑意,輕聲說道:“暴君?朕且當作是一種別樣的誇讚吧。”
而後,他才抬起頭,看向張顯懷問道。
“顯懷,此次抓了多少人?”
張顯懷趕忙回道。
“陛下,共計一千兩百一十三個,此刻已在押赴長安的路途之中。”
李承乾聽聞,眉頭微微皺起,思索片刻,緩緩開口。
“他們不過是些受蠱惑的可憐百姓,將他們抓來長安,徒增煩擾。”
“如今長安城中往來之人眾多,朕正思量著擴建此城。”
“哪裡還能容得下他們?”
“朕一片善心。”
“直接他們發配至漠北,參與基建之事,他們既能勞作,又可以不要工錢,朕覺得甚好!”
“是!陛下!”張顯懷雙手抱拳,恭敬地領命。
李承乾微微頷首,又道:“顯懷,你剿滅王家主支,功不可沒。”
“只是你如今官職已高,朕一時也無更合適的封賞。”
“你心中若有所求,可徑直告知你的老師,就說是朕對你的犒賞。”
張顯懷臉上頓時露出欣喜之色,嘴角咧開:“謝陛下!”
李承乾似乎又想起何事,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如召他們這個月便要歸來,你代朕前去迎接。”
“如召這小子,在外出徵一趟,李靖將軍是拉都拉不住啊,待他回來,讓他即刻來兩儀殿候著!”
“是,陛下,顯懷明白!”
“好了,去替朕將齊先生喚來吧。”
待張顯懷離去,李承乾回想起剛剛聽聞的流言,不禁啞然失笑。
這一年雪量稀少,於李承乾而言,實乃幸事。
在這大唐的廣袤土地上,若大雪紛飛,不知會有多少百姓在寒冬中飽受飢寒。
幸好提前準備了無煙煤,可即便如此,李承乾心中仍有憂慮。
戶部至今尚未呈上傷亡統計,只因各地官員所彙報之數字,近乎皆為零傷亡,這顯然與實際情況不符。
可見朝廷對大唐基層的掌控,幾乎沒有什麼掌控力。
李承乾無奈地搖了搖頭,再次低頭專注於批改奏章,其中大部分皆是關於他即將舉行的結婚典禮所需的各項花銷,皆需他一一稽核定奪。
……
“陛下!”
齊先生那沉穩的聲音在殿內響起,李承乾聞聲,緩緩抬起頭來:“齊太師,你來了啊。”
“朕所關心的大唐日報鋪設之事,進展如何?”
齊先生微微苦笑,嘆了口氣說道:“陛下,此事推進頗為艱難。”
“諸多地方皆被世家門閥把控,百姓又大多目不識丁。”
“若要將大唐日報普及至整個大唐,不盡快剷除世家勢力,怕是難以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