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從喉嚨深處艱難地擠出來。
大度設是夷男的大兒子,他看著父親,也只能無奈地苦笑一聲,那笑容裡滿是苦澀。
“父汗,如今四面八方都是唐軍,我們薛延陀部也只剩下兩條路了。”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一條是向唐軍投降,另一條就是西進。”
夷男聽到這話,緩緩閉上了眼睛,輕輕地搖了搖頭,口中喃喃道:“難!實在是太難抉擇了!投降,我們薛延陀的尊嚴何在?我們將成為草原的笑柄。西進,前路未知,且有諸多艱難險阻,又談何容易?”
大度設皺眉道:“父汗,我們沒有太多時間考慮了,再猶豫,恐有滅族之禍啊。”
還沒等夷男從這糾結的情緒中緩過神來,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動靜。
有兵器碰撞的聲音,有喊叫聲,還有慌亂的腳步聲。
夷男心中一驚,剛要起身出去檢視,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整個大帳都被圍了起來。
他下意識地看向大度設,眼中閃過一絲不信任,那眼神彷彿在質問兒子是否背叛了自己,卻發現大兒子同樣也是一臉驚慌失措,臉色變得煞白。
一時間,夷男的心更加慌亂了,彷彿墜入了無底的深淵,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
“外面是誰啊?”夷男壯著膽子對著帳篷外喊道,聲音有些顫抖,然而,外面竟無一人回應,只有那令人膽寒的寂靜,那寂靜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掐住了他的喉嚨。
夷男和大度設在帳篷裡面面相覷,冷汗不自覺地從額頭滲出,順著臉頰滑落。
“夷男,你還不快點滾出來見我?還在等什麼?”
一個熟悉而威嚴的聲音打破了寂靜,那聲音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夷男的心上。
聽到這個聲音,夷男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震,他連滾帶爬地跑出了營帳,一路上差點摔倒。
營帳外,所有薛延陀的勇士們紛紛單膝下跪,他們低著頭,眼中滿是驚恐,大氣都不敢出。
玄甲軍在四周不斷地遊蕩,那整齊的步伐“咚咚咚”地響著,彷彿每一步都踏在人們的心上,那威嚴的氣勢彷彿能踏碎人的靈魂。
到處都是唐軍層層把守,他們表情嚴肅,嚴陣以待,那森嚴的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薛延陀的軍帳呢。
夷男看著面前那張熟悉的臉,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冷汗不停地從他的額頭上滑落,打溼了他的衣衫,他的嘴唇顫抖著說道:“天,天可汗,你沒死嗎?”
他的兒子大度設剛出營帳,看到父親已經跪在地上,剛想要開口詢問,就被夷男一個凌厲的眼神死死盯住,那眼神裡充滿了警告。
“跪下,向天可汗磕頭!”夷男低聲呵斥道。大度設看了看李世民,又看了看周圍都是唐軍,再回頭看看自己部落那些士兵的反應,他心中明白,薛延陀部已經投降了。
於是,他老老實實的跪在了地上,對著李世民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額頭觸碰到地面,發出輕微的聲響。
“夷男,你可還認我這個天可汗嗎?”
李世民目光幽幽地看著他,眼神中透著威嚴與質問,那眼神如同兩把利劍,直直地刺向夷男。
夷男趕忙信誓旦旦地回應道:“當然認,您就是我們草原上永遠的天可汗,薛延陀的兵就是天可汗的兵。”
“那為何帶兵屢次犯我大唐啊!”李世民的聲音提高了幾分,透著憤怒,那聲音在空氣中迴盪,如同雷鳴。
聽到李世民的問話,夷男看向李世民,眼中滿是哀求,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天可汗,今年我們薛延陀部,幾乎沒有什麼儲備的糧食,根本熬不過這個寒冬,所以才一時起了貪念,想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