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法鏡可以看到,曹頃帶著大隊人馬湧入了甲十區,追殺袁寧江不止,謝陳心中有怒火,但現在追上去也無用,他畢竟獨自一人,只能採取一些迂迴手段。
“這就是你的策略?”,梅水衣不解,目光中全是好奇,謝陳帶著她在乙一區沉寂了兩天,是完全隱匿,在各處行走,外界探查不到一點動靜。
女子身材不高,與莘言差不多,姿容也極出色,如玉璧,光彩照人,雖然相當於階下囚,但氣勢仍舊不知收斂,眸光掃視,有劍氣湧動,稍不小心就要被刺傷。經過幾天的相處,她對謝陳的看法在慢慢改變,敵意有所減少。
畢竟,奉天閣選手背棄她與齊河,比謝陳帶來的痛苦強烈無數倍,梅水衣見證了殺戮,目睹過離別,還親自導演了幾場人性考驗大戲,她的心態,已經截然不同。現在,所謂的仇恨已經不重要,她更想一路看下去,探究在極端條件下,人性的選擇。
“不得不說,你的想法與眾不同”,連謝陳也不知說什麼好,感覺自己成了試驗工具,梅水衣,這位女子劍修,毫無俘虜的覺悟,並且在研究一個很神秘的領域,讓人驚悚。
“你放心,我不是刺激過度,就是單純感興趣”,梅水衣覺得自己找到了一條路,冥冥之中有感應,比修行更加充滿吸引力,她迫切想要繼續,目光不再渙散,神光奕奕,一再催促謝陳復仇。
“這叫什麼事!”,謝陳哭笑不得。
他終於開始行動,首先找上了飛泉門。
劉巖還是那麼淡然,道袍飄飛,如出塵的仙人,雖然只是翠儀境,但氣質比很多修煉了多年的老狐狸還要沉穩。
“你來了”,劉巖從山間松林上跳下,黑髮隨風飛舞,衣袂飄搖,很隨和,看著謝陳而笑,好似早已猜到,並無意外。
謝陳點頭,看到周圍一群飛泉門的弟子在緊張注視,生怕幼魔暴起傷人。畢竟,他這段時間大開殺戒,事蹟廣為流傳,人人憂懼,尤其是,飛泉門以前和他們五虎有過沖突,不算好事。
浦羽也在,被謝陳砍斷了左腳,拄著木杖,眼神恐懼,謝陳笑道:“以後擦亮眼睛,不要總是欺軟怕硬”。
斷了一隻腳的青年默默低頭。
“他被你教訓後,性格大變”,劉巖也調笑了一句,“起碼不再陰沉,氣質爽朗不少”。謝陳笑著搖頭,有些事,隨著境界的拔高,已經不甚在意。
“乙一區怎麼說也算是我的試煉場,回到了家鄉,總是要到處轉轉”,謝陳眼中有緬懷,自從逃亡至今,僅一個月,卻有物是人非的感覺。
劉巖看著他,說道:“你志向肯定不在這汪池塘,既然看過了,就出發去吧”。
謝陳怪笑道:“你這是在攆人?”。
“非也,幼魔乃九天明月,遲早要高飛,我這小門小戶,比不得。飛泉門無力屠魔,自然更不能與七府抗衡,都是自保而已”,劉巖將自己的姿態放低,也輕描淡寫把往事揭過。
謝陳可不這樣想,劉巖越謙讓,越令人捉摸不透,仔細想來,他的每一次出手,以及決策,都暗合深意。並且,這位道袍仙人實力也很優秀,謝陳粗略感知下,估計比呼鮮通還要強上不少。
“當初我們五人被圍攻,你那最後一擊……”,謝陳也同樣好奇,想問出真相。劉巖擺手說道:“幼魔現世,天下共討伐,飛泉門立功心切而已”。
真有這麼簡單麼?
起碼,謝陳無法完全相信,結合劉巖的態度,耐人尋味。
“無事的話,趕快去救袁寧江吧”,劉巖頗感無奈,再問下去底褲都要被扒出來,他臉色僵硬,“割闕山家大業大,飛泉門不行,還是要考慮立足之地的”。
話語已經很直白,不能再說下去,謝陳只好作罷。
梅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