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清軍各級將領一聲令下,三百訓練有素的鑲白旗馬甲同時射出了手中的箭支,因為雙方距離較近,馬甲們甚至不用進行拋射,而是採取了最簡單直接的平射方式。
嗖嗖嗖,三百支重型披箭帶著刺耳的呼嘯聲直接扎進了明軍的陣營中。清軍放箭的角度極其刁鑽,這些明軍本來就是從陣地上逃回來的,不少輜重灌備都已經丟失,最前排是有盾牌手不錯,可是他們只能防住從正面射來的箭支,不可能防禦側面和頂端射來的披箭。
噗噗噗,重箭射入人體的聲音不斷髮出,這撥明軍,很多人根本就沒有裝備棉甲,明軍的大部分裝備都優先供給邊軍,所以內地的衛所兵從南到北,裝備是一個比一個差,要不是史可法到了揚州之後發現大部分士兵竟然連棉甲都沒有,只有一件鴛鴦戰襖,所以臨時從南京兵部申請了一批棉甲,這揚州的守軍還不知道會破爛成什麼樣子。
沒有棉甲的保護,脆弱的人體對於披箭來說就跟棉花無異,重箭穿過了前排明軍士兵的身體,從前胸沒入,後背透出,帶走了大片的血肉,隨即威力不減,直接又扎入下一個士兵的身體之中,數名明軍被勢大力沉的箭支帶的直接倒飛了出去,還沒落地便口噴鮮血、氣絕身亡。
“頂住!頂住!不要亂,不要亂!”一個明軍千總在陣中大呼小叫,一波箭雨過來,身邊計程車兵頃刻間倒下近百人,死了的人倒是輕鬆,一了百了。受傷計程車兵卻在地上翻滾哀嚎,鮮血如同噴泉一樣從傷口湧出,這恐怖的一幕甚至將旁邊的戰友嚇得目瞪口呆。
千總知道,明軍本來就沒什麼戰鬥意志,現在經過清軍這麼一打,士氣更是面臨崩潰,若是大陣崩盤,他們少不得要被騎兵屠戮,所以為今之計就是不管付出多大的傷亡,他們都要釘在這裡,這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塔克舒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在血霧漫天的明軍陣中,他敏銳發現了這個大呼小叫的軍官,幹掉他,極有可能會讓明軍崩潰,可這個千總被幾個盾牌手護著,一時間找不到突破口。
嗖嗖嗖,清軍接連射出三輪箭支,騎兵們貼著大陣的邊緣掠過,隨即打馬盤旋,再重新找角度繼續放箭。陣中的明軍當然也沒閒著,人在巨大的死亡壓力威脅之下,也會爆發本能的反擊,兔子急了還咬人,雖然明軍的訓練不怎麼樣,可士兵們依然拉動了手中的開元弓,打響了火銃。
砰砰砰,還擊的火力從明軍陣中打出,城頭的火炮再次轟擊,雖然只能打擊清軍的末尾和邊緣,可即便打不中人,能起到一些聲援的作用也好。
開元弓射出的箭支沒有力道,命中身著兩層重甲的清軍,只是在棉甲的銅釘上蹭出一些火花,隨即便被彈在了地上,除非是命中面門或者鎧甲連線處這種部位才能起到殺傷效果,可是明軍的準頭實在是差勁,清軍騎兵又在高速移動,想要命中這些暴露在外面的部位,談何容易。
火銃轟擊的效果也很有些,這一部明軍裝備的火器五花八門,有三眼銃、單眼銃也有鳥銃,甚至還有幾桿五雷神機,可是這些火銃無一例外都是近距離威力不錯,超出射程就沒什麼作用了。
清軍在數十步外放箭,這些火器對他們來說跟燒火棍沒什麼區別,像是三眼銃和五雷神機,有效射程就二三十步,清軍遊離在這個射程之外,彈丸根本起不到傷害作用。
眼見這麼打不行,城頭的劉肇基額頭已經見汗,若是這兩千明軍加上這麼多百姓就在守軍的眼皮子底下被清兵滅了,會對守城部隊的軍心士氣造成多大的打擊,他想都不敢想。派出去跟史可法求救的騎兵已經出城一段時間了,但史可法收到資訊再回援,至少也是明天了,這城下的人馬,估計連半天都夠嗆,何況明日。
“啊!啊!”接二連三的慘叫聲傳來,清軍的箭支就像是閻王爺的催命符一般,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