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黃沙之間,一道身披黑袍的身影穿過沙丘,他似乎是沙漠中的旅行者,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路過小販的攤位,與旅行者們擦肩而過,步入了集市角落的一間酒館。
酒館的牆壁由紅磚砌成,藤編椅和黃木圓桌排排分佈,柵欄上點綴著三三兩兩的假花,牆面掛著不少銀杏葉裝飾。
蘇明安在窗邊的座位落座,要了一杯咖啡。
“您不喝酒嗎?看您是沙漠中的旅行者,何不來杯烈酒暖暖身子?”酒館的服務員勸說道。
“不了。”蘇明安抬頭,他黑袍的帽簷壓下了一層薄薄的黑紗,能連他的整張臉都遮住:“咖啡就好,謝謝。”
五分鐘後,兩杯咖啡送了上來。
在服務員離開後,蘇明安注意到,對面希可的咖啡杯底下壓著一枚晶片。他以給咖啡加方糖的假動作,將晶片悄悄攏到手心。
之前希可對他說,要來這間酒館拿一枚晶片,看來就是這個。
蘇明安看了眼晶片,上面刻著一行小字:【將晶片給予鷹犬副首領卡斯基寧·斐羅。】
“——他來了。”
這時,對桌的希可輕聲道。很顯然,她口中的“他”意味著副本第一天的“蘇明安”。
“嗯。”蘇明安應了一聲。
“不來點酒嗎?酒精會使你好受一點。”希可詢問道。
“不了。”蘇明安的手指摩挲著咖啡杯,藉助手部動作,將晶片收入揹包格子:“我只是覺得,太奇妙了……這種【觀測】的感覺,這讓我開始思考這個世界的本質。”
他側頭,凝視著窗外。這種可以隨時牽動棋子的網格狀時間、這種能令蝴蝶途徑無定向克萊因瓶的時空架構……太過奇妙。讓他又想起了阿克託剛剛說的盒子理論。
宇宙又何嘗不是一個龐大的盒子?外宇宙套宇宙,宇宙套星球,星球套國度,國度套人類。而人類又何嘗不是一粒粒網盤上的棋子?而世界遊戲,又處在哪兩個盒子之間?
希可見他語氣中滿是憂思,低聲道:
“不必思考過多,將一切都交給【黎明系統】就好。您要思考的,是在引誘他進入那裡後,成功進入中央城。”
蘇明安點了點頭。
如今他要做的,是將過去的自己引進測量之城的廢墟大樓,自己再立刻進入中央城實驗室。讓災變72年和災變102年的時間在同一座標重合。
喝完咖啡後,蘇明安朝希可伸出手:“你回來吧。”
希可化為一道流光進入了他的右手腕,接替了AI耶雅。
這間酒館四處都是植物佈置,尤其是蘇明安坐著的這對桌椅,椅子上懸滿了牽連的銀杏葉,就像一棵金黃的小樹。
他對著無人的座位,不知道在對誰說。
“……晚安。”
他準備確認一個東西。
和服務員溝通後,他開了一間私人包房,將身上的黑袍脫下,看向房間內的落地鏡。
之前剛剛踏入荒漠時,蘇明安就感覺自己的視野不對,自己好像有點太高了,視野比原先的自己高了半個頭,但希可緊接著就給他披上了黑袍,他就沒有再在意。
但剛剛給希可加方糖的時候,他注意到自己的手背有燒傷的痕跡。這種傷口很明顯不屬於他。所以——他現在用的,應該不是自己的身體。
他看向落地鏡,鏡中倒映出他的模樣。
這張臉的眉骨略顯鋒利,雙眸細長,鼻樑高挺,兩頰消瘦。即使是平靜的神情,看著也令人有些難以接近。在抿起嘴唇時,更是一臉冷相,好像下一刻就會動手打人。臉上掛著一對沒有神采的死魚眼,能嚇得小孩子轉頭就跑。
雖然整體而言是一個帥哥,但那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