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與王寅、焦老三和王小乙飲酒前一定要說一件事,“小部隊解散了,當時弟兄們稱我軍師,以後不要再叫了,以免犯忌。”
聽他說起這事,焦老三嘆口氣說道:“我等臨走時楊將軍也是一再叮囑,京城不同安定城,叫我們一定要管住這張嘴,以免禍從口出。”
“今天報到,曾大將軍親自接見我們,也跟我們說過這話,現在軍師再說,真感覺憋得慌,還不如回安定城自在呢!”
焦老三說完,王小乙跟著說道:“現在想起,還是覺得跟王頭和軍師縱橫千里來得痛快。”
他倆進京第一天就有不適的感覺,而王寅卻一言不發,他也感覺憋得慌,這裡的規矩太多。
可這是無奈的事,軍令調動不能不服從。
陳恪只能說道:“不能改變環境就要適應環境,這才是生存之道。”
他說出自己的座右銘,王寅三人緩緩點頭。
然後王寅問道:“你是一個灑脫的人,不在意功名利祿,為何要來京城?”
王寅說他灑脫,而焦老三和王小乙跟著點頭,他們三個真是高看他了。
他只是還未適應這裡的環境而已,絕對不是灑脫,他在那個世界的功名利祿之心被這種不適應暫時掩蓋了。
而且他還有點“憤青”的情緒,在被高適聘請為鶴翔書院的助講後又被逼到了牆角。
他不能講四書五經,還不敢講高中的數理化,逼來逼去加上“憤青”的情緒,就讓他的雜學變成如今的模樣。
這時的他就要考慮自己的人設了,不能將自己裝扮成儒生,這是一個大眾化的形象。
他不信佛,講來世不講今世的佛教思想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他這人只講今世不講來世,對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敬而遠之。
而講今世的道教本來就對他的胃口,在那個世界他就對道教典籍感興趣,來到這裡就將自己裝扮成道教弟子,而且非常虔誠。
他必須虔誠,只想白日飛昇不想權勢滔天,這是保身的不二法門。
他想塑造這個形象,就必須從身邊人下手,王韶和章惇已經信了,還要讓王寅他們三個也信,所以身著鶴氅參加酒宴,還要發表一些道家的言論。
王寅的問話給他一個機會,輕嘆一聲回道:“大道來於俗世,想悟道必先入世,欲得道需修功德,想先師傳道解惑之法,於是入京講學以證道。”
他讓王寅三人明白,他進京的目的就是為了悟道證道。
這個想法讓王寅和焦老三心裡黯然,經歷了父母雙亡、再經表兄一家慘死的陳恪已入道門了!
他倆理解陳恪的想法,功名利祿猶如浮雲,失去全部親人的陳恪還有必要再去爭取嗎?
而王小乙卻心裡不解,這位智若近妖、殺伐果斷的軍師怎麼了?
對於年僅十七歲的他而言,陳恪是他心裡的偶像,可這個偶像的心態卻有些消沉。
王小乙不解,而王寅和焦老三無話可說,這時卻聽雅間外面有人朗聲說道:“‘想悟道必先入世,欲得道需修功德...’此言甚妙,請準我等入內一見。”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雅間的房門被拉開,一道身影走進來,看見陳恪急忙躬身施禮、恭敬地說道:“原來先生在此,請受學生曹汲一拜。”
曹汲來了,後面跟著曾毅。
而陳恪對曹汲沒什麼印象,卻對曾毅印象深刻,這是一個問題學生,每堂課必提問,而且問題十分尖銳。
他對曾毅的印象不錯,這時見他倆進來立刻起身迎接,再引薦一番,於是六個人坐在這張酒桌邊喝酒。
這時曹汲詫異,陳恪竟與三名武將喝酒,還是定遠軍的將士。
但這個疑問陳恪不說他也不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