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當官了,但他本人不知道,早朝後隨包拯前往興國府衙宣旨的張孜也沒找著他。
陳恪很忙,走了幾個災民安置點進行了實地調研,提出了一些好建議讓負責官吏改正,然後去下個目標。
他就不信沒人會哄抬物價,這不符合某些奸商的品性。
而他也不在乎得罪這些奸商,得罪的人多了,就不在乎再多幾個三瓜兩棗。
於是他在這家糧鋪下車,先抬頭看看招牌,廣平糧的招牌夠大夠亮夠氣派,這座二層樓房也夠大,符合殺雞儆猴的標準。
打定主意,陳恪看看扔在地上的這張大字黑紙,心平氣和地問道:“誰幹的?”
都保哆哆嗦嗦的指指那群人,哆哆嗦嗦地回道:“他們。”
都保的反應讓陳恪滿意,抬眼看看前面那群人,當先那個兩撇小鬍子正傲然地看著他。
“這副形象很不錯...”陳恪低語一聲,收回目光看看都保,溫和地問道:“為何哆嗦,他們很可怕?”
都保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而旁邊一個青年卻直言道:“他們是廣平王的人。”
陳恪明白了,看看這個青年烏黑的眼眶、腫脹的臉,溫和地問道:“他們打你了?”
“不只是我...”青年憤然回道:“我們十多人都被他們打了。”
他說著回身指指身後的一群青年。
陳恪看看他們,一個個頭髮散亂、衣服破裂,臉上青的腫的,形象挺慘。
仔細看看他們的形象陳恪收回目光,轉對身邊的小吏說道:“記下他們的名字,重賞。”
說完這句話,不管小吏的反應,陳恪邁步走到兩撇小胡前面淡淡地問道:“知道他們是奉官府的命令列事嗎?”
聽他問話,兩撇小鬍子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的神色。
對面這個青年有些古怪,這身襴衫沾滿了泥汙,一雙布靴已看不出顏色。
他的頭髮也沒有紮起髮髻,而是綁了一條絲帶,頭髮好像馬尾一般。
他的膚色略顯蒼白,可一雙長眸卻冷如寒冰正冷冷的盯著自己。
而最古怪的是他身邊竟然站了八個雄壯青年,他們頭戴黑色硬幞頭,身穿紅色劍服、腰扎黑色皮帶,腰間掛著長刀,後面的戰馬上還掛著長槍、弓箭。
他沒見過身穿紅色劍服的御龍衛,卻知道他們是軍方的人。
但他不在意軍方,哪怕那輛馬車周邊站了百餘名天武軍將士他也不在意。
他的背景非常硬,不是軍方敢得罪的。
想到這兩撇小鬍子心裡有數了,聽青年又淡淡地問一句:“是你們打的?”
兩撇小鬍子傲然一笑,轉臉看看四周圍觀的上千民眾,讓他們都能看到自己這張傲然的臉,再轉回臉大聲回道:“不錯、對這些賤民何須客氣?”
他承認就好辦了,陳恪轉身就走,朗聲說道:“罪犯已經招供,拿下、先打五十軍棍。”
陳恪一聲令下,天武軍的將士立刻衝上來將兩撇小鬍子按倒,然後是他身後那十餘個夥計。
他們的動作非常迅速,一看就是訓練有素。
而兩撇小鬍子卻嘶聲大喊:“我是廣平王的人。”
他搬出身後的靠山,可陳恪不為所動,朗聲說道:“汙名廣平王,再加二十軍棍。”
這就是往死了打了,七十軍棍之後兩撇小鬍子還能活著,一定會被當成小白鼠好好研究一番。
打軍棍看似簡單,可這裡的學問很大,有的打五十軍棍看著很慘,屁股好像被打爛了,但傷的是皮肉,休養一段時間還是活蹦亂跳的。
但有的就不一樣了,表面看是打屁股,但棍棍打在屁股上卻連著筋骨,打完之後非殘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