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告訴他,“好人與惡人的區別就是,‘好人不去琢磨怎麼傷害人,而惡人每天都在想著如何去害人。’”
這個說法絕對沒錯,但忽略了一件事,好人明知惡人會去害他,可他沒有實力提前反擊,也只能被動防守。
而陳恪沒想給自己發一張好人卡,這個名稱在那個世界是個貶義詞,讓他對好人這個詞有些牴觸。
但他也沒想成為惡人,雖然這個詞在那個世界越來越中性,但他還是沒想成為一個惡人,現在的他只是一個被人陷害的人而已。
那些人想給他扣上一頂“妖言惑眾、蠱惑人心”的帽子,想徹底摧毀他的理論。
他們的目標是遏制他的實用主義理論推廣開來,並不在意他這個人。
可現在不同了,他破壞了某些人的陰謀,這些人可能會想從肉體上消滅他。
陳恪深知這個道理,在喊出“不生而養、一世難還”的口號時,就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
他知道這麼說的後果,但...人啊,該挺身而出時是不能往後退的。
他有這個覺悟,下課後聽胡緩鄭重說道:“我和高適與你站在一個立場。”
胡緩代表高適表態,絕對支援“不生而養、一世難還”的道德標準,有風有雨一起扛。
他倆的想法挺好,但文人的心與政客是不同的,文人善於文筆,政客善於暗箭,在政客心裡,最好的辦法就是幹掉他一勞永逸。
而陳恪不怕文筆,但也不能害怕暗箭,對胡緩和高適表達了衷心的感謝,心裡卻不以為然。
陰謀者只會跟他玩暗箭,胡緩和高適幫不上忙。
但他的想法是否準確卻需要驗證。
他做好了準備,與胡緩、高適分開後,嬋兒將他帶到這輛豪華馬車旁邊,坐在車裡的張出塵輕聲說道:“你可知柳乘風昨天作了一首詞.......”
昨天是七七乞巧節,柳乘風在漱玉館作了一首《二郎神》——“炎光謝,過暮雨、芳塵輕灑......”
聽張出塵輕聲吟誦,陳恪微微一怔。
他知道這首詞,那個世界的《二郎神》是柳永的作品,在這個世界竟成為柳乘風的作品了?
陳恪熟悉古代文學作品,從小就將這些作品作為提高記憶力的背誦內容,自然知道這首《二郎神》,還欣賞這首詞的最後一句話。
“願天上人間,佔得歡娛,年年今夜。”
等張出塵吟誦完畢,陳恪由衷讚歎一句:“好詞。”
“不錯...”張出塵輕聲回道:“這首詞作得確實好,並於昨晚楊府夜宴中得到歐陽修的讚譽。”
“但今早傳播得太快就不正常了,這是有人在暗中推動,不排除將柳乘風推出來與你分庭抗禮的可能。”
“憑心而論,你那首《破陣子》在意境、氣勢上都比這首《二郎神》強多了,但受眾卻不多,所以他們利用這個優勢推出柳乘風與你爭取人心。”
張出塵的分析很精闢,柳永在那個世界中得到女伎們極大的推崇,在市井中的名氣非常高。
他是婉約派的代表人物,做出一首詞立刻在歌樓、伎館中演唱,迎合了那個歌舞昇平醉生夢死的社會需求,但也為他的仕途埋下了悲劇的一筆。
而對陳恪來說,柳乘風得到了柳永的詞作又能如何?
他本就不想剽竊古人的詩詞,他的理論也都是借鑑而來的,別說這個時代的柳乘風,就算那個世界來了一位教授,他也能與之理論一番。
那個世界的某些教授都是踩在雲層上的神仙,他們不食人間煙火,搬運的都是西方的那一套,許多理論站不住腳。
而他卻有自己的東西,不在意出了一個柳大才子,真心讚賞一番,聽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