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飾,真誠地坦白自己心中的不滿,真誠地挽回與道歉,彷彿真誠就是彌合一切裂痕的靈丹妙藥,但真誠其實只不過是讓我自己心裡好受的安慰劑。有時候真誠並沒有什麼用處,只是在坦率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之後,我至少可以告訴自己,我努力過了,真的努力過了。
我恐懼於這種溫水煮青蛙般毫無挽回可能的分別,因為這種終結並不會有轟隆的巨響,不是外傷,而是緩慢侵蝕的慢性死亡。
莉莉還在努力安慰我,為斯內普找著藉口:“馬上要考試了,他應該忙著複習,考完試就會好了吧,放暑假之後你們可以一起出去約會。而且,而且西弗勒斯本來就不太喜歡對別人說自己的事情,我從認識他開始就是這樣,只要不問他就不會說,有時候回答得也很敷衍。”
我笑了笑,因為我想對莉莉表現出一副我並沒有受傷也不太在乎的樣子,但我不知道效果如何,因為我感覺到自己笑得很勉強:“嗯,我也……我也明白。算了,不想這些了,你說得對,目前考試才是最重要的,等考完試再說吧。”
一切都會在考試之後塵埃落定,包括我所擔心的那些原著裡可能會發生的大事。
我們洗漱完畢,回到各自的床鋪。在鑽進四柱床的幔帳之前,我看了一眼窗外。格蘭芬多塔樓可以清楚地看到圓月,盈盈的月華溫柔如銀紗,我卻感覺心煩意亂。
尖叫棚屋事件應該不會發生。我安慰自己,畢竟現在斯內普應該和詹姆他們並沒有什麼不可調和的深仇大恨,斯內普最近也和埃弗裡那些人拉開了距離,小天狼星沒什麼理由去害他。
我鑽進被窩,抱住我的小毯子,閉上眼睛,努力想讓自己睡著。
思緒太過雜亂,我嘗試了半天,儘管身體已經很疲憊了,但精神依舊亢奮。
十一點,床頭櫃上的鐘這樣顯示。我坐了起來,煩躁地揉亂頭髮,穿上拖鞋,輕手輕腳地離開宿舍。
公共休息室已經沒幾個人了,只有零星高年級學生在爐火邊趕作業。我窩進壁爐邊仍然空置的一個有軟墊的扶手沙發,高高的靠背托住我的身體,我把雙腳都縮到沙發上,閉上眼睛,企圖依靠爐火中木頭燃燒的噼啪聲催眠自己。現在沒有什麼白噪音影片助眠,我只能依靠這種方式儘量哄自己入睡。
入口處傳來腳步聲,男生的抱怨和交談傳入耳中。我聽見他們的聲音從背後越來越近,隻言片語飄進我的耳朵,隨著噼啪聲越發明晰。
“……我又沒想對他做什麼,就是想問問他那天和伊芙琳……活點地圖上,我看到他倆在密道里,兩個點都快重疊了……真是反應過度,簡直神經兮兮的……”
“……你沒摔壞吧?從天花板上掉下來……”
“……沒有,我身板結實著呢,至少比鼻涕精結實。他那是什麼咒語,尖頭叉子,你聽清楚了嗎?”
“……‘倒掛金鐘’?似乎是這個,回頭可以試試……快點快點,馬上要到午夜了,月亮臉和蟲尾巴應該已經出發了……”
“……再看看活點地圖,一會兒出去的時候繞開費爾奇,那條老狗……哎,鼻涕精在這兒,咱們一會兒要不要折回去再給他來一下那個‘倒掛金鐘’?”
“……算了吧,大腳板,別節外生枝。最近他在十一點半就會回宿舍,只剩二十分鐘,不太來得及……而且我怕他剛才聽到我們說月亮臉的事情……”
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尖頭叉子和大腳板鑽進了他們的宿舍。他們並沒有發現壁爐旁的沙發裡隱藏著的我,也並不擔心別人破解他們的指代的綽號和密語。我驟然睜眼,穿上拖鞋,翻過沙發,徑直衝向公共休息室的出口。
畫像旋轉著開啟,胖夫人在我身後睏倦地問:“都這個點了,怎麼還出去?……咦,人呢?”
我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