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的性格是一種很鈍的柔和,患上嚴重的心理疾病之後就更加膽小,生活中幾乎很少有發怒的時候,大多時候都是退縮,害怕,妥協。
退堂鼓就是她最拿手的樂器。
如果不是江嘉言昨天堅持,她會直接在程璐璐道歉的時候選擇原諒,將這事揭過去。
江嘉言笑了一下,說:“你能說出這種話也正常,畢竟一瓶甜牛奶就能把你收買。”
溫灼怔然,想到他之前來道歉時給她的牛奶。
緊接著,他的神色正經起來,“她不僅是沒有阻止,她甚至阻攔了想要去幫助你的畢彤,這說明她跟李天巖本就商量好了。”
江嘉言說:“她或許一開始就知道,或許也看出了你的為難和抗拒,卻仍然選擇讓李天巖繼續,為了看熱鬧,將痛苦強加在你身上。”
“那是傷害,你怎麼能對傷害你的人輕易說原諒?”
江嘉言直視著她,像是緊緊攥住了她的視線,讓她躲閃不得。
他的語氣已經足夠溫和,卻還是帶著一些教訓之意,聲音傳到耳朵裡,直通心臟,捻著她的心尖慢慢揉搓。
“而且我只是將她交給了老師,所有懲罰都是老師決定,她應得的。”他笑了一下,將那些教訓時嚴肅正經的氣氛衝散了,“你不用在意這些,李天巖和程璐璐也不會報復你的,他們現在一個留校察看,一個記了大過,如果再犯什麼錯,就等於自毀前途。”
溫灼抿著唇不說話,又把頭低下去。她的確害怕李天巖會來報復,也迷茫給程璐璐的懲罰是不是過於重了,但聽了江嘉言的話之後,忽然明瞭許多。
確實也是這麼個道理。
犯了錯的人就要接受懲罰。
也不應該懼怕報復,就對受到的傷害忍氣吞聲。
她又道:“謝謝你。”
江嘉言:“你已經道過謝了。”
溫灼:“還不夠。”
江嘉言大概一直都是幫助人的角色,接受過太多次道謝,習以為常,“午休還有時間,你回去睡會兒吧。”
溫灼的兩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捏在一起,看著他的目光中帶著些許緊張,欲言又止。
江嘉言:“怎麼了?”
晚自習上課前,江嘉言將幾個習題本放到溫灼的桌上,衝她笑著說:“有什麼不理解的,可以來問我。”
溫灼驚喜地站起來,連忙道:“謝謝謝謝!”
他走之後,範倚雲流著口水湊過來,捧起其中一本膜拜道:“這就是大少爺的習題本嗎,百聞不如一見啊。”
費暘也擠過來,小心地摸了一下,“這筆記本看起來好貴的樣子。”
“庸俗。”範倚雲說:“這是無價。”
溫灼把化學和數學的找出來給了她和費暘,自己留下了生物的,“他說可以考完試再還給他。”
範倚雲雙手交疊,在桌子上給她磕了一個,“你真是我們的救星!我就說你去找江嘉言,他一定會借給你的!”
溫灼臉紅了。
她低頭掩飾,支支吾吾道:“誰、誰找他,他都會借的。”
範倚雲露出個笑容,說:“不,還是你比較厲害。”
江嘉言的筆記本里不僅僅是記錄錯題那麼簡單,他平常會做很多課外習題,從各種卷子習題書裡找出知識點重合最高的題目,然後記錄在筆記本上,並且將每一道習題之中所涉及的知識點給標註出來,他大量的時間裡,都在做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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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灼所拿到的生物筆記本中,裡面的題型,知識點,考試範圍都寫得一清二楚,她直接對照筆記本去複習,事情果然變簡單了。
晚上回家時,她發現範倚雲給她發了條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