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宮產子喜悅,被關雎宮喪子沖淡,陳顏與巴特瑪到永福宮時,宮中並沒有多少人。
孩子洗三的大日子,只有哲哲和陳顏、巴特瑪等幾位親王福晉參與,可以說得上寒酸。
布木布泰看得很開,“額格其的兒子沒有了,她一定很傷心。”
從始至終,她臉上不曾露出一絲不悅。
她笑呵呵看著自己的孩子,和哲哲、陳顏等人說話,還厚賞了為她洗三的婦人。
她本人都沒有任何不悅,陳顏安慰的話也就無從出口。
不久,皇太極下旨復嶽託貝勒爵,命他與之前因知情不報被革除部務、罰銀千兩的豪格一起整肅兵馬,為皇太極親征喀爾喀做準備。
多鐸也在隨徵之列,陳顏為他打點好行裝,臨行前一晚,大雪紛飛,多鐸一手抱著多尼,另一手拉著陳顏,眷戀不捨。
“難怪皇上幾次下旨,訓斥八旗子弟中,以妻子兒女為念,藉口不願意出征之人。這誰願意出去啊。”
多鐸不由發牢騷道:“怎麼不讓我留守?皇上不是很重視十四哥,這麼好的機會,他去啊。”
皇太極登基以來,對多爾袞不可謂不厚,鑲白旗原本的旗主,被皇太極換給了多爾袞,數次給他機會歷練,稱帝時,封他為和碩親王,掌管吏部。
此次皇太極親征喀爾喀,以代善、濟爾哈朗、多爾袞留守,多鐸、阿濟格從。
喀爾喀不好打,每次一聽說大軍壓境,就舉族逃跑,興師動眾,卻很容易撲空。想到可能吃一肚子雪花冷風,到頭來卻毫釐不得。
多鐸就不想去。
不僅不想去,他還有滿腹的牢騷,“他才打了十二哥五十鞭子,傷都不一定好全了。”
臘月行獵時,阿濟格旗下屬人衝撞皇太極,犯大不敬之罪,他因此被鞭笞五十。
陳顏聽多鐸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全是對皇太極的不滿,多尼被他說得困了,在他懷裡睡了過去。陳顏耐心聽多鐸說完,對他道:
“這些話,你在家裡跟我說說就好了,在外面,就不要再說了,十四哥是你一母同胞的哥哥,皇上,到底還是皇上。”
多鐸嘆口氣,“睡覺吧。”
大軍壓境,喀爾喀望風而逃,皇太極調整戰略,準備攻明錦州。
關寧防線如銅牆鐵壁般,將大清擋在關外,每次討伐明國,都只能過草原、翻長城,十分麻煩。若能取得錦州,則入關有望。
皇太極命多爾袞掛帥,直奔錦州。
“憑什麼不讓我去。”多鐸氣得在屋中大發雷霆,“他只有半個鑲白旗,都能掛帥,怎麼我怎麼不能去?我為什麼不能掛帥?”
八旗以實力說話,多鐸執掌正白旗,實力遠在和阿濟格共掌一旗的多爾袞之上。
他理所應當認為,自己比多爾袞強,應該由他掛帥往徵。
但皇太極卻選擇了實力不如他的多爾袞,多鐸不服。
“多鐸。”陳顏雙手按在多鐸肩上,安撫道:“你小聲些,我知道你生氣,事已成定局,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你怕什麼?”多鐸一時氣上心頭,甩開陳顏的手,“這府裡還能有人和皇上告發我不成。”
陳顏不得不勸道:“代善二哥不就是被屬人告發。”
這已經是皇太極第四次針對大貝勒代善,作為曾經與皇太極共聽朝政的三大貝勒之一,代善接連受到打壓。可比起其他兩位貝勒的下場,他又是幸運的。
她往前走了兩步,拉住多鐸的袖子,耐心同他道:“大貝勒的下場如何,你也看到了,這種時候,就不要任性,該低頭就低頭,不要讓人抓到把柄。”
以前是拉攏弟弟們,制衡弟弟,現在哥哥們已經都除掉了,弟弟如果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