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賜便去尋了大夫過來。大夫給英姑細細的把了脈,等診斷完畢,取了紙筆開了藥方遞給天賜,只說她是受了風寒,吃幾副藥便能好。
縈素和天賜聽大夫這樣講,才都放心了些。天賜謝過大夫,把藥方揣到懷中,準備一會去抓藥。
突然想起英姑的舊疾,忙又衝著正在收拾藥箱的大夫問道:“對了大夫,我娘這風寒倒是這幾日才得的,只是她腰痠腿疼那些老毛病卻已經好些年了,您看能不能開些藥給治一下?”
那大夫將散在桌上的紙筆收進藥箱,卻不回答,他藉著天賜身子的遮擋,躲過英姑的視線,衝著天賜使了一個眼色,天賜立時醒悟過來,知他有不能當著病人面交代的話,便衝他暗暗點了一下頭,表示明白。
“娘,我送一下大夫,順便去給你抓藥,素兒,你好好照顧娘。”天賜衝著兩人交代一聲,幫著大夫提起藥箱,跟在大夫身後出了房門。
走出屋門不遠,天賜便急急的停下腳步,衝著大夫問道:“剛才看大夫您似是不方便說,如今還要請教,我娘這些年腰痠腿疼的毛病越來越重,最初只是漸漸幹不了重活,到了近一兩年,便連起身走路都是困難。我們也找過些大夫看過,卻始終不知是什麼毛病。”
大夫從他手中接過藥箱背在自己身上,看著他問道:“令堂以前是否受過什麼重傷?”
天賜經大夫一提,想起縈素去了大理後跟他提過,當年英姑帶她逃到鳳鳴山的時候,為了躲避追兵,曾抱著她從山崖上跳下去,當年縈素倒是沒有受傷,英姑卻苦在為了儘可能的保護她,獨自承擔了下墜之力,雖不知傷勢究竟如何,但想來怕也是傷得不輕。
天賜道:“是,我娘六七年前從山上採藥時,不慎從山上墜落,當時沒見她有什麼大礙。反而是這幾年,越來越厲害起來。”天賜雖不知當年確切的情形,但他在酈城見到英姑時,英姑除了身上還帶著墜崖時的那些擦傷,行動上倒是沒什麼異常。
大夫沉思一下道:“那令堂可否習過武?”
說來也巧,今日天賜尋來的這位大夫以前是在幽麗國軍隊中做軍醫的,等到後來戰事消停了,這大夫卻有些骨氣,不肯再入天龍國軍隊做軍醫,倒是回到民間做了個赤腳醫生。
剛才他為英姑診脈時,便覺察出她體內有些虛弱的真氣在遊走,又見她骨節比一般婦人粗大,心下便懷疑她不是一般的村婦。
天賜含糊道:“不過是些家傳粗淺的功夫健身罷了。”
“那她受傷後可曾繼續習武?”對於天賜這番話,那大夫倒是絲毫沒有懷疑。英姑如今體內真氣虛弱,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武功高手。
“是,後來娘每日教我習武,主要想我能防身之用。”天賜聽大夫似乎話裡有話,便照實說了。
“那就是了,剛才我診脈時也在奇怪,若說以前的舊傷,要是後來好好將養,不再練武,也不至於如此,就怕是受傷後,本來已經受損的筋脈還沒完全修復,卻又放不下功夫,倒讓那傷越來越重。”
“大夫,那您看如何是好?可有什麼彌補的方法?”天賜如今神色已是焦急。
大夫用手捋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稀稀疏疏的幾根鬍鬚,衝他解釋道:“這麼說吧,當年令堂受傷時,筋脈已然斷了一半,內臟也有損傷,若從那時起,令她不要乾重活,習武更是不能,那些傷便可慢慢恢復。身子雖是不能恢復到受傷之前的狀況,但至少不會落下什麼病根。只可惜聽你所說,令堂受傷後,錯過了將養恢復的機會,後面幾年,那些傷卻是越來越重。到了如今,筋脈不過是勉強連著,五臟六腑也是如殘燭枯燈一般。”
天賜沒想到英姑的病竟是這般嚴重,一想到這些年,她將自己的功夫盡數傳授給自己,每日教習寒暑不惰,不想是因為如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