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宮裡宗正寺選定的良辰吉日,朝中已是提前通知諸位大臣,凡是上報牒紙的人家,在當日可令自家女孩進宮參與太子妃的擇選。
這日早朝後,周文帝難得大白天的回了後宮中的寢宮,與皇后皆換上暗紅色的吉服,提早便到了撿擇大殿。眼見吉時就要到了,還不見太子蹤影,皇后已是有些沉不住氣,今日參與擇選的女子出身都是三品以上大員之家,而且這擇選本來就是楓親自提出來的,若是他臨時脫逃,只怕會得罪不少朝中大臣,也會為他將來即位後君臣關係帶來隱患。
皇后正心急火燎坐立不安,大殿太監報了時辰,楓便踩著那點進了殿來。今日他穿了一身寶藍色的禮服,雖是不如皇后和周文帝一身暗紅色那麼喜慶,但那寶藍色映襯了他白皙的膚色,倒是更顯得他年少俊秀,英氣勃發。
大殿太監見三人都已到了,忙衝著殿外唱喏一聲,請各位參與擇選的小姐覲見。
等了片刻,只見一個女子蓮步輕移自殿外進來,她梳了一個飛仙髻,烏黑的青絲用了一根雕工精細的白玉梅簪綰起,身著淺藍色挑絲雙窠雲雁的宮裝,一條銀色織錦腰帶將她不堪一握的盈盈細腰束住。腰帶上掛了一枚打了五彩絲絡的羊脂白玉玉佩,華貴中憑添一份端莊大氣。面上薄施粉黛,明眸生暈,姿容秀麗無比。正是溫若琳。她走至殿中站立了,朝著座上三人盈盈而拜,渾身妝容以及禮數讓人挑不出半點差池。
皇后在御花園中見過她一次,但周文帝今日卻是初見,一見之下心中也忍不住暗暗讚歎,果然不負皇后青睞有加,此女姿容秀麗端雅,一看便是大家閨秀中的典範。只是等了片刻,卻不見其他人進來,周文帝與皇后互視一眼,心下都有些疑惑,唯獨楓依舊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坐在那裡,似是心中早已洞察一切。
若說起皇宮裡的撿擇,每次都會有臨時退縮而不來參選的,只是周文帝聽宗正寺報上的名單,今日本應有七八家的小姐要來,如今卻只溫氏一位,實在有些過於蹊蹺。
他吩咐大殿太監去傳了宗正卿。“朕看你之前報上來的名單,應是有八人,為何今日只來了戶部尚書家的小姐。”周文帝臉色有些不悅,他並非不滿意眼前的溫若琳,只是眾臣這樣做,有些戲耍君王的嫌疑。
宗正卿雙手捧了一個冊子,誠惶誠恐的請大殿太監呈給周文帝。“稟陛下,這冊子上所錄是昨日提了撤牒申請官員的撤牒理由,請陛下過目。”
周文帝從太監手中接過冊子粗略的翻看一眼,見那些理由五花八門,大多都是突然起病的,再不就是家中突發喪事的。
“真真是巧,更難得都趕在同一天。”周文帝將手中冊子重重的丟在面前的御案上,語氣不怒自威。
溫若琳站在殿下,見周文帝發火,臉上微微有些動容。她並非是懼了這聖顏,只是來之前她並不知今日只有自己一人前來參與擇選,等到看到眼下光景,心裡卻想起這些日來家中發生的事。
先是祖父派人把她叫了過去,問了一下她對於此次擇選的看法。當她告知祖父她勢在必得的時候,她清晰的記得祖父當時眼中讚許的神情。
“吾家有女如此,老夫知之甚慰,必當償你所願。”當時左相溫嶠捋著鬍鬚這般說,溫若琳注意到祖父眼中的精光,完全不似一個已過花甲之年的老人。
她當時並未詢問祖父會如何做,只是對自己有所自信。平日各門各府小姐之間的聚會也不少,這朝上官員凡是家住龍城的,家中的小姐她幾乎都見過。她不信在這擇選之時會輸給別人。
到了此時,她才明白祖父那句話的意思,雖然不知祖父用了什麼手段,但是眼下,來參與擇選的就只有自己一人。
她抬頭偷偷看向大殿之上御座旁坐著的太子,那日與太子在御花園匆匆一面,這個俊秀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