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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牆、白矮桌,白花瓶,白色的玫瑰。
白色的寬大躺椅上,微微斜倚著一個青年,一眼看過去,他便是整間屋子唯一的焦點,身邊站立的人無法分走他的任何一分光彩。
青年支著手臂靠在躺椅的柔軟皮質把手上,拿著一柄鑲嵌祖母綠寶石的掐銀絲玉質長煙鬥,嘴邊緩緩吐出稀薄的煙霧。
屋內染了玫瑰香氣的煙霧就來源於此。
他柔順的蜜棕色長髮在暖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微微的金光,從肩膀墜落的髮絲如瀑布般從躺椅邊緣落下,在掉落在地面前,被站在身旁的男人輕輕挽住髮尾,託在金屬手心裡。
他長得很柔美,身量又修長瘦削,像是金貴的籠子裡,被人精心飼養但依舊病懨懨的天鵝——但這絲毫無損於他的美麗。
只是本該清透純然的淡綠色眸子裡,氤氳著讓人看不懂的神色,寡淡的神色,讓這位美人顯得有些神秘——如同你不知道一枝玫瑰有多少藏起來的刺。
雖然有些驚訝,但他們已經被人請到這裡了,維諾知道,這就是颶風的首領了。
之前聽譚遇的介紹,他以為颶風首領得是個身經百戰的粗惡壯漢,沒想到這麼年輕……且貌美。
這位颶風的首領在很認真的看他們,確切說,維諾想到,是在看他。
從摘下眼帶起,那雙綠色眼眸裡,一直映著他的身影。
但維諾依舊看不到一絲屬於星盜的窮兇惡極。
沒有貪婪、沒有殺意、沒有惡意,只有一絲淺淡的漠然,和微微的遺憾。
“維諾……少將。”青年輕輕叫出原本屬於維諾的軍職稱號,“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到您。”
“我還以為您早死了呢。”他輕快地說道,完全不知道什麼叫言辭委婉。
這話本是充滿了惡意的,但被這個青年說出來,好像他只是在就事論事,並沒有新增額外的情緒。
維諾和譚遇對視一眼,沒說話。
“消失一年多,一出現就是把帝國攪得人仰馬翻,為了人魚的正義,毫不猶豫地掀帝國的老底,背叛自己的老東家。”漂亮美人微微笑道,語氣中含著淡淡的懷念。
“不愧是您能做出來的事,認理不認人,跟以前完全沒變呢。”
“還有您,應該就是維諾少將的伴侶,譚遇將軍吧?”
譚遇透過精神連結問維諾,“你們以前認識你?”
維諾無語回道:“如果我沒失憶的話,我單方面不認識他。我對這個人完全沒印象。”
譚遇:“可能是你曾經的英勇事蹟隔空感動了他,這人沒什麼惡意。寶貝你好棒,颶風的首領都對你有好感,我們這次算是化險為夷了。”
維諾試探道,“您以前認識我?”
美人微微一笑,含住手邊的白玉菸嘴吸了一口,緩緩吐出薄霧。
“是呢,”他笑得甜蜜,像是回想起什麼有趣的事。
“您槍殺了我哥哥。”
他的語氣好像在說“你殺了我家一隻蚊子。”
維諾:“……”突然笑不出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