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嘟囔,“就是笑話我,別覺得我讀書少沒見過世面就糊弄我。”明明就是在笑話他沒詞還要硬拗姿態。
維諾看著寧泉緊張到握爪,忍不住彎唇安慰他,“好,我們會加油的。”
一旁正在彎腰鋪會議桌布的男人頓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和漂亮人魚打情罵俏的楊森,眯了眯眼。
人魚可愛是吧?他的視線明晃晃地問道。
楊森笑著從寧泉臉上移開視線,就對上了時晏盯著他的一雙暗色眼睛,頓時屁股一緊,板直了腰背,看上去立刻規矩了不少。
狗屎,忘了這人還在跟前了。時晏不爽從來不會跟他明說,只會把他的電子產品用小外掛全部攻陷一遍。他真的受夠了自己的光腦防火牆被人戳成篩子,動不動就會彈出男人植入進來的訊息提示了。
楊森正色道:“少將,我們已經把這次會談的網路熱度做起來了,到時候預計會有至少千萬人去直播間觀看這次會談。從目前星網上的輿論導向來看,民心站在我們這邊。我們提出的訴求有很大可能會被帝國採納。”
聽到正事,寧泉也收斂了剛才的狀態,一臉認真道:“是的,小森和時晏寫了病毒外掛,能不間斷地在星網上釋出資訊,比我以前自己開小號發訊息效率高很多。我看星網上大部分言論都是支援咱們的,也許這次真的能夠談成,一舉改變當前人魚的生存境況!”
維諾笑了笑,沒說話。一旁坐在維諾身邊的譚遇聽了,鼻息輕哼,“據我對他們的瞭解,不可能。”
男人的聲音並不大,但其他人都沉默下來。楊森跟時晏對視了一眼,沒說話。
寧泉不服氣地睜大眼,有點疑惑又有點著急,“為什麼不可能?大家都贊同的意見,難道帝國皇室也不考慮採取建議麼?”一百個人裡有九十個人都在呼籲這樣做,剩下的十個人不應該少數服從多數麼?
為什麼?
維諾不知道怎麼和心思乾淨的寧泉解釋,這次會談大機率只能讓他們的訴求傳播給大眾,而帝國高層並不會如他們所想順利接納他們的意見。
因為他們的訴求和帝國當前的最高利益集團,幾乎是完全站在天平的兩個方向的。
帝國目前的穩定和發展,全都是建立在已經有的成熟的壓榨人魚的社會制度上,而他們的訴求是取消對人魚的壓榨,將人魚原本應享有的權利歸還於他們,這無異於從帝國利益集團手裡,把人家碗裡的肉全扒拉走不說,還要把他們的飯碗砸了。
但這次會談的依然是有意義的。
他們總要走出第一步。
維諾試圖用溫和方式給寧泉解釋這裡面的利益關係,寧泉也聽懂了。原本興致高昂的藍髮青年蔫巴下來,低下腦袋扣了扣手指。
他感到一種龐大的茫然,好像自己全力一擊出去後,擊中的只是一片空茫,連反彈的力道都不會傳來。
他們已經付出了這麼多努力,和帝國走到了同一張談判桌上,卻在一開始就沒有一絲的勝算麼?
那他們這麼久的努力,前輩們幾百年的抗爭,是為了什麼呢?
寧泉不知道,他只感覺自己的眼眶在慢慢變熱。
被保護得很好的年輕人魚終於摸到了一點成年人社會的生存規則,卻只感到了一股無力的絕望,好像自己拼盡全力的抗爭,換來的不過是上層人物淡淡的一瞥,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在權利與利益交織構成的世界裡,性命於人(魚)權反而是最不足為道的東西。
譚遇看寧泉一幅被打擊到的樣子,淡淡道:“事情難,難道就不做了麼?抗爭很辛苦,又看不到確定的成果,難道就不做了麼?”
當然不是的,再難的事,只要開始做,就會有希望做成。如果一開始就因為怕難而放棄做,失敗的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