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
沈泉笑道:“兄臺硬要這般想,小弟也無可置辯,我只知公道自在人心,天下事抬不過一個‘理’字。當年燕王登基後急欲抹去舊朝痕跡,修書極力詆譭兄侄,塗飾自己篡位之舉,怎奈史筆如鐵,此等劣行又豈能堵得住悠悠眾口?更不用說其人殘暴成性,雙手沾滿了忠臣義士之血。建文帝雖嫌文弱,卻不失為仁君,又是懿文太子正統一脈,怎不比朱祁鎮這少年昏君更配坐這金鑾寶座?”
景蘭舟嘆道:“太宗皇帝當年行事確是激切了些,但他以天子之位身守國門,南征北戰、開疆闢土,總算不負國家,仁宣二帝更是難得的明主。今上雖寵信奸臣王振,社稷遠未至傾危之時,閣下所行之事姑且不論對錯,於建文帝卻只恐如逆水行舟、日暮途遠,到頭來不過落得一場空罷了。”沈泉道:“事在人為,沒試過怎知不行?”
景蘭舟沉吟道:“縱然建文帝當年未葬身於宮中大火,時至今日,其人亦是垂垂老矣。你們連他的下落也不曉得,又如何確信其尚在人間?”沈泉笑道:“小弟雖不是甚麼聰明人,卻也不行那緣木求魚的蠢事,在下既花費了這許多心思,自是有幾分把握的了。此事若得景兄相助,可謂如虎添翼,不知兄臺意下若何?”
景蘭舟並不接話,反問道:“足下武功之高,景某生平罕見,不知師承何處名家?”沈泉大笑道:“沈某這點三腳貓伎倆如何及得上兄臺?萬般無奈之下只得略施小計,真真慚愧之至,我師父比尊師更是差得遠了,不提也罷。沈某是衷心敬重景兄的才幹,這才誠邀兄臺共創一番驚世大業。似眼下這般情形,我只須兩三天不給閣下水喝,兄臺縱有通天的本事,又能頂甚麼用?”
景蘭舟見他語含威脅之意,笑道:“沈兄此刻要殺景某易如反掌,何必再等數日?思過門下無告饒之弟子,恕在下難如君意。”沈泉放聲大笑道:“顧老前輩收得好徒!也罷,景兄暫且歇息片刻,小弟晚些時候再來拜望。”言畢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