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讓道:“大官人聰明絕頂,怎會不解我話中之意?我聽說這位大和尚近來每自擅作主張,多不尊大官人號令,此等屬下要他何用?”沈泉道:“德玉大師佛駕西來,乃我座上之賓,非是沈某下屬。”
冼清讓笑道:“既為座上高賓,怎反處處同主人為難?這等恃強凌主之客不要也罷。尊師遺篇既已到手,強留林嶽泰又有何用?不若你將這老兒交與本座,更可藉此剷除一塊心病。”沈泉聞言沉吟不語。德玉和尚為人正直,數次與他臨事意見相左,更在梅山出手救了景蘭舟性命,沈泉早已對其大為不滿,只因對方是贊善王座下弟子,一時不好破面;此刻聽冼清讓欲用借刀殺人之計將其除去,不覺頗為心動。
冼清讓嘆道:“按說這位德玉大師救過蘭舟,我不當設計害他,隻眼下更無旁人做替死鬼。本座為助大官人不可謂不盡心盡力,你連這點小事也不答應我麼?”沈泉嘿嘿一笑,道:“林嶽泰替師父保管秘笈,自己並沒練過上面的武功,未必知道遺篇裡寫了些甚麼。宮主一心要救林大夫脫困,莫非別有所圖?”
冼清讓笑道:“大官人心細如髮,甚麼事都瞞不過你。”面色稍轉凝重,緩緩道:“我乾孃是怎麼死的,大官人不是不知。”沈泉一拍大腿道:“不錯!唐宮主強練玉蟾劍法不成,因此落下病根。林嶽泰這老兒武功雖不拔尖,醫術卻可稱天下第一,又是梅山醫隱的親傳弟子,這世上若還有人能治好因練玉蟾劍法鬱積的內傷,非數林老兒不可。”
冼清讓點頭道:“閣下果然料事如神,我正要林大夫想法對症下藥,填補玉蟾劍譜中的缺陷,若能祛此弊病,本座復位便大大有望。我明日便要往江西圖謀復教大計,故而今夜特來尋大官人相商;至於《藥鼎遺篇》一事,咱們猶可從長計議,大官人勿要忘記欠我這個人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