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文欽流淚道:“是我忤逆不孝,終日在此苟且偷安,實在愧為人子。”
景蘭舟上前拱手笑道:“錢兄別來無恙?”錢文欽驚道:“景少俠、駱少俠,你們……你們怎麼在這兒?”冼清讓道:“他們都是來救你出府的。閒話晚時再敘,錢師爺,你可知王爺將松筠道長關在哪裡?”錢文欽奇道:“道長他不在此間。請問姑娘怎麼稱呼?”
錢文釗道:“大哥,這一位無為宮冼宮主,與景少俠同是小弟的救命恩人。”錢文欽驚道:“無為教?老二,你……你怎會同他們扯上干係?”冼清讓笑道:“你在王府待了這許久,同本教干係也不小哪。”錢文欽心中大震,道:“你說甚麼?”
冼清讓道:“此時不及細講。松筠道長到底人在何處?”錢文欽道:“道長一直寄住在王府別院,不在南昌城中。”冼清讓心下大奇,暗道:“方才明明瞧見範虞二老隨王爺由此離府,他們怎將道長囚禁在別院?以道長的武功,若無範虞二人親自看守,寧王如何能夠放心?”但見錢文欽既如此說,然則松筠道人性命無虞,不由心下稍寬。
景蘭舟道:“錢兄,如今令堂病重,日夜思念親兒。我知王爺必不肯放你離去,然父母者人之本也,天下間更無事要緊逾此,王府縱有千般規矩,亦不當硬加攔阻。我等於途逢見令弟聞知此情,故而特來相請,以免兄臺將來徒懷風樹之悲,悔之晚矣。”
錢文欽默然良久,嘆道:“少俠之言振聾發聵,錢某今日方覺大夢初醒。只是我身受王府厚恩,不可就此一走了之,須向王爺、世孫當面請辭。”冼清讓道:“你若前往面辭,王爺還肯放你走麼?”錢文欽道:“國士遇我,國士報之。文欽雖非國士,禮不可廢。”
冼清讓嘆道:“閣下是江湖豪傑,卻與腐儒無異。也罷,王爺此刻可在府中?”錢文欽道:“今日正逢月朔,王爺一早已往別院去了。”冼清讓微一沉吟,道:“看來不和王爺照面,此事終難善了。好,我與你同往別院面見王爺。”駱應淵道:“大夥兒一同前去,凡事也好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