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我這獨居荒山的寡婦過不去?”本因合十道:“貧僧豈敢,不過奉方丈命恭請夫人下山而已。如蒙施主應允,老衲這便命弟子僱傭駟馬高車,決不敢屈勞玉步。夫人倘若另有所命,儘管吩咐下來便是。”
端木夫人笑道:“妾身就是這麼個臭脾氣,我若樂意時,隨你怎樣皆可;若是心中不願,玉皇大帝開口也沒用。我知大師武功遠勝妾身,只是若不較量一場,如何教人心服?”倏地張手一揚,一條長長的天青色綢帶自衣袖中躥出,勢挾勁風,飛出門洞直擊本因和尚面門。
本因眼簾微張,右手在胸前劃個圓圈,輕輕一掌拍出,只聽波的一聲,那綢帶為掌力所阻,掉頭飛了回去。端木夫人笑道:“好厲害的般若掌。”雙臂輕揮,又是一黃一赤兩根綢帶呼嘯破風而至,來勢較青帶更為迅疾,徑直點向本因胸前左右氣戶穴。眼見那折返的青帶便要擊中端木夫人胸口,後者纖指輕拂,那青帶又轉頭從牆上破洞飛出,攻向站在一旁的圓性。
圓性心道:“這是甚麼功夫?花花綠綠地倒也好看。不過橫豎是根布帶,又有多厲害了?”口中暴喝一聲,揚手一刀劈下,滿擬將攻來的天青綢帶砍成兩截,不料刀刃甫一觸及綢帶表面,只覺這絲帶又滑又韌,竟是無從著力,那綢帶順著刀口抹了過來,便如利刃一般嗤地刺入了他左肩,圓性慘叫一聲,登時血流如注。
景蘭舟見這絲綢軟布在那女子手中竟不啻刀劍兵刃,對方功力之深,當真飛花摘葉皆可傷人,不由心下駭異,暗道:“這女子一出手便傷了名少林弟子,顯非正派人士,我要不要出手相助少林派?”然他行走江湖數月,頗覺世上正邪是非難以一概而論,眼見對方說話雖帶幾分邪氣,卻也出言示警在先,下手亦屬容情。以這女子的武功,適才那綢帶若是攻向圓性咽喉心口等要害之處,後者早已命赴黃泉。景蘭舟心道:“這一趟奉師父之命離莊,惹上的麻煩實已夠多,我且再觀望一陣,勿要輕率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