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裡住了一千多年,寂寞慣了。突然來了一個你,他可能在慢慢習慣。”
“你們不都嫌我聒噪嗎?”
她在老妖樹面前的空地散步。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你有時候是很聒噪。但你也很有趣。”
“我哪裡有趣了?”她覺得自己的性格一直都枯燥無味。
在宜城都交不到幾個朋友。
“你有脾性,有自己的主見,也不怕流翜。你是唯一一個不怕他的。卜淵國的妖怪和人們都怕他,都叫他惡虛。”
“他們為什麼怕他?”
“因為他可怕呀!”老妖樹的表情像是在說,這麼簡單的事你不知道嗎?
她現在覺得流翜一點也不可怕。“他面容姣好,不是凶神惡煞,也不會亂殺人,有什麼好怕的?”
“呵呵……”老妖樹笑而不語。
“對了,他不是說他沒錢了嗎?他怎麼去買東西?”
“我怎麼知道?”老妖樹說,“我天天杵在這兒,他出去也不跟我打招呼。”
“啊……”牧水綺無語了。
“你和流翜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允許他住在你樹上?克雩是他什麼時候做出來的分身?”
“小姑娘,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我先回答哪個呢?”
“按順序回答可以吧?”
“哦……我為什麼要回答你問題呢?”
“你閒著也是閒著,有我陪你說話都不錯了,你不無聊嗎?”
“是有點無聊。”
“那就回答我的問題吧!”牧水綺笑著看他。
老妖樹回憶往昔:“1800年前,有一個造虛鼎突然掉到了這裡,流翜出現了。他挑中了月見崖這塊寶地,就把家安在我身上了。”
“然後呢?”
“然後每隔一段時間,他的疼痛症就會發作,我那時候並不知道是他吸收了卜淵國的怨氣遭到的反噬。過了幾百年後,他造了一個分身就是克雩。”
牧水綺明白了,克雩是他專門用來替他承擔痛苦的容器。
“克雩為什麼總戴著面具?”她很好奇克雩長什麼樣。
“吾不知。”老妖樹閉了閉眼睛,犯困了。
“克雩是男的女的?”
“吾不知。”
“拜託,你跟他們住了一千多年,你不知道?”
“流翜很少跟我說話,克雩也是。他們就算跟我說話,也不會說掏心窩的話。”
老妖樹無奈地笑了笑。
流翜的性子悶悶的,不可能什麼事都跟他說。
牧水綺聳聳肩,“那你怪可憐的,白白讓他們住了一千多年,還得不到什麼好處,有時候還要幫他們治病。”
“不。”老妖樹搖了搖頭。
“嗯?”
“我在月見崖修煉了幾千年,吸收日月精華,但總是不能提升修為。直到流翜來了,他用他的靈力點化了我,我才能修成樹精。”
牧水綺吃了一驚。
原來老妖樹是得到過流翜的點化。
“沒有流翜,我或許會一直是那一棵普通的樹。”老妖樹對流翜是心懷感激的。
“他人還怪熱心的。”這一刻,牧水綺對流翜的印象有點好轉。
“不說了,我要睡了。”老妖樹打出一個長長的哈欠,五官逐漸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