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最全史書。
長穗自嘲打趣,“不過是閒人野作,無從考究算不得真,怎配與史書相提並論。”
“這您就有所不知了!”老闆來了興致,“您可知北涼如今的王儲殿下?又可曾聽過古史上有關那位女國師的傳言?王儲殿下現在正為那為女國師翻案呢,據說王儲殿下就是平靠的這本書,一點點拼湊還原了真實的女國師,北涼已經有不少人都信了。”
書攤老闆顯然也是信的那一批人,他讀完了這本《啞書》,表情在激動與憤慨中來回轉換,“那位女國師不知姓名,猶如天降,救北涼出水火之中,憑藉一人之力撐起咸寧閣,是何等風華絕代舉世無雙,若非她那孽徒的汙衊陷害,她的神像現該立在廟宇中,又怎會悽慘掛於高牆……可惜啊可惜……”
長穗拿書的手一抖,沒想到還凌竟真能扒出暮絳雪。
她在北涼身死後,魂歸虛空,對於北涼之後發生了什麼並不瞭解。只知暮絳雪跪在牆下,竟當真聽話的看她的屍身腐爛化骨,再也沒有去作妖惹禍。後來,她在南榮轉生,得知了南榮攻勝北涼一事,城門大開那日,趙元齊瘋癲自焚,燒燬了北涼王宮大部分宮殿,從鶴臺一躍而下。
戰事結束後,北涼王宮中的史庫殘缺大半,說不清是因趙元齊還是戰亂導致,總之有關她的過去,她與暮絳雪的糾纏,趙元凌與趙元齊之間的爭鬥,都被大火抹去。自此,女國師失去了姓名,以妖邪之身潛入王宮作惡的傳言,算是徹底洗不白了。
幾世來回,長穗聽多了坊間茶樓談及此事,以戲謔的方式將女國師描繪為無惡不作的妖魔,卻隻字不提暮絳雪的惡行,她不是沒委屈憎恨過,並將這些發洩在了慕厭雪身上,但也知史庫以已毀,暮絳雪無跡可尋,無人能證她清白了。
“女國師……還有徒弟?”長穗想要故作平靜發問,但還是壓不住聲線的發顫。
老闆擼了擼袖子,“我倒是希望她沒有!若不是女國師好心收留了他,何至於那般悽慘隕落,北涼就是毀在他手中的,真是枉費了女國師對他的教導……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呸!”
雪十一就站在長穗的右側,老闆罵到激動處,也正好是往右側啐了一口。
掀了掀眼皮,雪十一面無表情掃過書攤老闆,像被寒水兜頭澆過,老闆唉了聲連忙賠笑,“不好意思啊客官,是、是我激動了……”
“無礙。”雪十一很好說話的模樣,“那般狼心狗肺作惡多端的孽徒,人人都該唾棄。”
長穗抬眸看向他,眼神怪異,“你真這般想?”
“當然。”
“客官,買一本吧。”老闆還在極力推銷著他的書,“女國師究竟是怎樣的人,與那徒弟又是怎樣的孽緣糾纏,這書你買回去一看便知!而今又有北涼王儲替她翻案鳴冤,正名是遲早的事,到時您在想買此書,可就千金難求咯。”
“那就買一本。”雪十一替她做了決定。
大概是因沒有前幾世的記憶,他才能說出這句,“我也想看看,北涼王儲要如何為女國師正名。”
對上長穗望來的視線,他坦然無畏,“怎麼了?”
“沒。”長穗笑了笑,只是覺得這些話能從他口中說出來,不真實到可笑。
長穗知道還凌在幫她翻案,他們入北涼王宮後,因為禍世妖邪一事,此事被拖慢遭到了質疑,前路困難重重,不只有朝堂的壓力,還有道門的阻力,還凌竟堅持查到了至今,還挖出了暮絳雪。
她心裡清楚,若非有暮絳雪為禍作惡的直接鐵證,想要為她洗脫汙名極為困難,難道……還凌真的尋到了證據?
“走吧。”來不及思考太多,雪十一牽起她的手,“不是要去上香嗎,再晚些就排不上了。”
長穗點了點頭,將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