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收到資訊的時候,是半夜。
警察局的電話讓她過去一趟,她人到就見週會吊兒郎當地坐在椅子上,像躺在自家客廳的沙發上一樣。
“警察同志,怎麼了?”
原來,週會玩了把仙人跳把大姑弄進去了。
大姑想把自己親侄女兒賣掉,還慫恿無辜人強迫,週會原本是心動了的,但他知道那樣只會一輩子失去宋念。但又不得不懲罰大姑,畢竟,今天這事兒是他遇到了,若換做了別人,搞不好宋念真有危險。
斟酌片刻他便打定主意不能這麼便宜了大姑,所以他表面答應和大姑合作,讓大姑說出她的全部計劃,他悄悄錄了音後,將大姑帶去了某賓館,最終沒等到宋念等來了警察。
警察叔叔說,畢竟沒有實施真正的犯罪,不可能判決多麼嚴重,但拘留肯定要的。
像大姑那樣吃軟怕硬,貪慕虛榮的人,只是關個幾天都是給她最大的教訓了,宋念想,大姑以後定不敢再來她的麻煩。
“謝謝你,週會。”
離開警局,宋念買了兩杯咖啡,兩個人坐在河流邊的長椅上。
晚風吹來,冷得讓人發寒,但滾燙的咖啡溫暖著雙手,全身暖流劃過。
週會側過頭,月光灑在他稜角分明的側臉,蕩著痞痞的笑,“我幫你這麼大的忙,你就一杯咖啡打發了?”
“……”
“宋念,你說我要真受了那大嬸的慫恿,你怎麼辦?”
宋念雙眼直勾勾盯著被月光照射的湖面,微風輕撫,波光粼粼的,夜晚的護城河好看得不止一點半點。
她嗓音純澈,“我經歷過。”
這話的聲音很小很小,小到微風拂過,週會側過頭豎起的耳朵都沒聽清。
“你說什麼?”
是的,她經歷過。
前生宋晉和宋萊聯合設計,把她騙到酒吧喝了帶藥的酒,迷迷糊糊中,有人扒她的衣服。
那時候她又被迫吸了粉,掙扎不開,也無法掙脫,她以為那是那輩子最悲慘的遭遇了,沒想到那些人不滿足,生生將她玩弄至死,最終肢解。
她死得那樣悲慘,都是拜親生父親所賜,所以她恨透了宋晉。
大姑若真的把她約出去,她想她是會赴約的,畢竟能一次打發掉的人,誰也不想浪費寶貴的時間長久與她糾纏下去。
但如果真遇到不可面對的事情,她會藉助古戒躲進空間裡,或者運氣好去到千年前碰到祁御。
或許她會委屈地哭一場。
她的秘密也會暴露。
但前生的她沒那麼好命。
“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宋念愧疚地低下頭,很沉默。
週會始終側著臉看她,感受她莫名而來的低氣壓,他眉頭緊皺,好想問她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像被一股強大的怨恨包裹,她遇到什麼事情這麼大的委屈?他也好想伸開雙臂緊緊地抱住她。
“我知道。”
斜側的身子收回,週會嗓音爽朗又幹脆。
但宋念還是從中聽到了幾分不甘。
“週會,我……”
“有句話叫,不撞南牆不回頭,可你說我怎麼撞了那麼多年,還是不知道回頭呢?”
週會突然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
就像是他們在高中的籃球場第一次見面。他的籃球拋過來,不小心砸到了她的頭,他卻只是吊兒郎當地笑著看她,頂著烈日暖陽,光影落錯在他俊臉上,他沒心沒肺地問:“你怎麼不知道躲啊。”
他明明應該一直是那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兒的。
“得,誰讓我姓周,誰讓我週會就是那種即便撞得頭破血流也要繼續撞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