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溼的泥土味道悄然鑽入吳疾的鼻息,一股青草與隱約的花香混合在空氣中,沁人心脾。
他雙手的觸感傳來微涼的溼意,指尖觸到的是柔軟的小草。
緩緩睜開眼,吳疾發現自己正趴在一片青草地上。
他撐起身子,打量自己的身體,依舊完好無損,面板光潔如初,彷彿先前的裂痕與痛楚只是一個錯覺,身體沒有留下任何傷疤。
環視四周,一個陌生的地方。
頭頂陰雲翻湧,但視野卻清晰無礙,隱約能分辨出自己已回到了地面之上。
四周是無比高聳的圍牆。
這牆壁令人窒息地高,從地面望上去,竟有百米之高,直插雲霄。
牆體由灰色的水泥澆築而成,表面平整光滑,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散發出一種壓迫的冷硬感。
頭頂灰濛濛的陰影籠罩下,整個空間顯得壓抑沉重。
吳疾站在四周被高牆環繞的開闊地裡,方圓幾百米之內,盡是灰暗的牆體,像囚籠般將他囚禁其中。
目光向前方掃去,約百米開外,豎立著一扇巨大的門。
那門竟佔了高牆的七八成,足有六七十米寬,高聳得幾乎要與牆齊平。
吳疾慢慢走近,發現這門與常見的大門截然不同。
門體像是巢狀的俄羅斯套娃,層層疊疊,共有七層,就像是將七扇逐漸變大的門重重疊放在一起。
從最底層的門開始,大小從普通雙開門到小城門般高大,逐層遞增,直至與牆齊高。
他定睛一看,門上的雕刻極為細緻,底層浮雕描繪出一個個凡人生活的場景——有人在洗衣,有人在挑水,有人在煮飯,有人在練功,繁忙的日常生活栩栩如生,隱隱透出一絲《清明上河圖》的意境。
然而,與這些普通的生活場面不同的是,浮雕中的練功者身上蒸騰著誇張的氣流,似乎某種力量在他們體內奔湧。
門上沒有傳統的獅口銅環,而是以兩隻灰色的手掌形凸起代替。
這是提示自己推門?
或許門的主人也擔心那些精細的雕刻被觸碰磨損,所以才特意留下了這樣的位置。
環繞著這層門邊緣的,是一圈灰色的邊框,緊接著便是第二層門的輪廓。
吳疾的目光向上移到第二層門的浮雕,發現畫面顯然已經脫離凡人所能企及的境界。
浮雕上幾個人影栩栩如生,有人手中託著熾烈的火球,有人周身飄散著花瓣,還有人凌空而立,衣袍無風自動,流露出一股神秘而強大的氣息。
超能力?
這應該就是張通所說的浮圖擁有者。
第二層與第三層之間,依舊以一道灰邊隔開。
第三層的浮雕內容更具震撼力:畫面上,一名人類與巨大的妖怪激戰,妖怪漂浮在左上方,雙手下壓,似在指揮天雷自雲層中激盪而出,劈向下方。
地面的人影則以單手高舉,身旁翻騰的巨浪如臂膀般揮舞,任憑他操控。
細看之下,那些人的背後浮現出若隱若現的虛影,竟與張通後背後的虛影相似。
再往更高一層望去,第四層的浮雕顯得更加繁雜,這一層中,天雷與巨浪早已不再是單純的自然之力,它們被賦予了生命,幻化成形,化為真龍、神鳳在空中相互搏鬥,氣勢磅礴。
這些人影的背後,也不再只是虛影,而是凝實的怪物輪廓,彷彿真實地浮現在他們的身旁。
而這些人物的形態亦發生了變化,四肢的筋骨、肌肉輪廓逐漸獸化。
有些人影的獸化特徵極為明顯,尖爪利齒、鱗甲覆蓋;
而有的獸化較為淡然,僅在輪廓中流露出異獸的神韻。
吳疾目光繼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