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並未離開皇宮,而是自認為隱秘的前往太子的寢宮。
在那裡,他將所見所聞,包括皇帝的反應一一告知太子。
太子聽聞此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復了平靜。
沉思片刻後,太子對馮韻說道:“陛下自有深意,不可過多揣測,眼下最重要的是確保春闈順利進行,你需加派人手,密切關注燕王府的動靜,但莫要打草驚蛇。”
“另外,以後無事莫要來孤這裡,你真當陛下看不到嗎?”
馮韻領命而去,心中卻仍有不甘。
隨著錦衣衛的體系逐漸完善,步入正軌,馮韻也知道他的末路越來越近。
他不想被卸磨殺驢,他想活著,所以盲目之下,他只能不斷的朝著各方下注。
馮韻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但是也只能這麼做,他實在是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可是心已經亂了的馮韻卻沒有注意到,無論是他離開御書房,還是離開太子寢宮,都有那麼一雙眼睛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一絲憐憫。
在御書房,那雙眼睛是無舌。
在太子寢宮,那雙眼睛是太子。
太子低著頭在案桌上寫寫畫畫,開口說道:“去吧,將一切告知陛下,孤可是忠君愛民,豈會有其他不該有的心思呢?呵呵呵……”
一道聲音不知道從何處飄來:“是。”
很快,一道密信送到了皇帝的御案上。
鄭鈞只是看了一眼,連開啟都沒開啟,便將密信遞給一旁的無舌。
無舌接過密信,輕車熟路的展開燈籠罩,將密信點燃,放在銅盆裡看著其燃燒殆盡。
隨後無舌也不顧餘燼的熱度,將其抓在手中揉碎,撒在了一旁的花盆裡,又將其翻動到土裡徹底毀屍滅跡。
鄭鈞忽然笑了一下:“孩子都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不過這也是好事,無舌,你說對嗎?”
正在驅趕煙霧的無舌聞言,立馬恭敬的行禮:“陛下所言極是,老奴為陛下賀。”
聞言,鄭鈞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無舌試探性問道:“陛下,太子殿下那邊的人,要不要換一下?”
鄭鈞微微搖頭:“不必了,能把那些暗探收為己用,也算是他的能耐,任他胡鬧去吧。”
無舌點頭應下:“是,老奴明白了,那燕王殿下那邊呢?”
鄭鈞抬起頭,眼中劃過一絲思索,沉默片刻後,開口道:“派人去問問吧,不過老九若是不願意說,那便算了,左右也不算什麼大事。”
無舌笑道:“陛下您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信任燕王殿下呢。”
鄭鈞笑了笑,瞥了無舌一眼:“你這老狗,休要多嘴。”
聞言,無舌輕輕的拍了拍臉,諂笑道:“老奴知錯,陛下息怒。”
隨後,無舌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鄭鈞也繼續審閱起奏摺。
從始至終,主僕二人皆沒有提及過馮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