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啊。
簡直興奮到想死了……興奮到想摧毀一切甚至是自己,以宣洩靈魂裡被點燃的爆炸著的熱情……
死的慾望,生的慾望,交融在一起的時候,就是令人想破壞一切的慾望。
——坐擁能夠鎮壓混亂的強大力量,讓自己深陷於事關生死的未知的混亂,甚至是主動製造混亂。這是我最喜歡的遊戲。
我愛死了混亂,恨死了無聊。
而在這初次的戰鬥中,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極端趣味。
——夜色死寂,好似凍結。
敏銳的聽覺令我覺察有人的呼吸變得緊張急促。是國木田獨步。
死一樣的寂靜被撕裂。咒靈猙獰撲來。有人急切大喊。
“█████——!!!”
“四月一日小姐!快跑——!!!”
“噓——”
豎起食指抵住嘴唇,我說。
“今天是個紀念日,讓我想想該如何把這個小傢伙做成標本。”
一切都發生在數秒間——
右手猛然從捆綁在大腿外側的武器袋抽出匕首,我抬頭看咒靈撞過來,唯獨屬於我的玫紅色咒力,從我的掌紋溢位,赤紅的蛇一樣纏繞吞噬匕首。
夜幕下匕首閃爍著豔麗的紅光,我反握著咒具揮刺,力量掀起勁風向前傾軋,利刃的雪光劈碎夜色,深深刺入咒靈的瞳孔。
咒力的衝擊波以我為中心點盪開,轟然震動四方,狂化的咒靈猛烈甩頭,風聲裡它的怒吼能刺穿人類的耳膜。耳鳴愈發嚴重,我的笑弧卻擴大到了極限。國木田獨步又喊了些什麼,我未能聽清。
起跳。咒靈四分五裂的血淋淋眼球裡映出我笑著的面孔。旋轉身體,降落。長裙在月光下揚起凜然而優雅的弧度。
咒靈的首部比最刺激的過山車更為顛簸。我堪堪站住,寒光忽而一閃,尖刀從圓頭皮鞋底部冒出,鉚釘似的釘入咒靈的頭皮,將我固定在它頭頂。
噌地從裙底拔出另一柄匕首,澎湃的咒力在完美的控制下,被一滴不漏地注入纖薄的刀刃。自始至終穩穩攥著匕首的手再次揮刺。匕首穿透咒靈的顱骨,被壓縮灌入的咒力一瞬就膨脹、爆炸。玫紅的光芒陡然大亮,肉碎與腦漿煙花似的漫天濺射。
混亂在115秒內被鎮壓。
夜色重歸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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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似的軀體轟地倒地,頭顱的殘渣遍佈道路、掛滿樹木與草叢,死掉的咒靈開始消散。
“……………”國木田獨步仍在原地,手中捧著厚厚的資料,他就在咒靈爆炸波的範圍的邊緣處,一些腦漿噴灑在他鞋尖前方的路面,他的聲音有點像是卡帶的唱片,“……四月一日小姐……怎麼不見了……”
那戰鬥的姿態,實在是,實在是……
令人不敢看她……
又令人只願看著她。
——那個人的存在,就像暴君般淩虐主宰其他人的全部視線。
“我在這兒哦。”
從某個地方傳來,情緒甚為愉快的、卻莫名令聽眾悚然的少女嗓音。國木田獨步循聲望去,可什麼也沒看到。
“咔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