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無氣力走過去了。
天已經徹底暗了。墨水藍的夜空,碎銀般的繁星。被太陽曬了一天的沙灘散發出夏日?的氣味,晚風攜著地中海拍岸的富有韻律的樂聲吹來,也不?知道千百年來,這?大海的歌聲有沒有改變過,是?否從古希臘時代開始就一直這?般動聽。
輕風拂動了青年那皎白而?筆直的長髮,她微微轉頭看他。
“斯皮爾比。”
她停步,垂眸看淺金的沙灘在夜幕下反射著潔淨的白色的光,有些像是?雪。
“幹嘛?”
“我走不?動了。”
沉默數秒,青年“嘖”了一聲,妥協回道。
“那我揹你。”
冬霧獨家
說著,隨手將披散滿背的銀白長髮束起。
“斯皮爾比。”
“……又幹嘛?”
“我覺得哥哥你扎高馬尾很好看,顯得本來就很漂亮的眉眼更?漂亮了,建議你以後經常梳這?個髮型。”
“……我拒絕。”
他單膝著地,在她腳邊。
殺手永遠不?會把脊背展露給別人,可他是?毫無防備地背對著她。
“per,快過來。”
青年看起來有些過於高而?瘦削,像時裝週的模特,實則健碩,脊背堅實寬闊。
他走得快卻平穩,令人感到安定,她睡眼惺忪地把下巴擱在他肩頭。
往事在腦海中浮現?——
許久以前,她歲數還小,他尚未成為劍帝,只是?西西里島一位危險好戰、愛劍如命的劍痴。
里昂卻賞識著那個被人們稱為“殺人鯊”“武瘋子”的少年劍士。他命人把少年擒住,帶到自家花園,要與他較量劍技。
坦帕斯塔家族的首領武力傲人,劍技卻不?敵斯庫瓦羅,最後兩人堪堪打成平手,兩敗俱傷,癱倒在草地上?。
小小的繼承人趁著侍從們走神,提著洋裙襬,踩著小皮鞋,走到兩個倒地者中間,童稚卻冰涼的嗓音發話?,要求兩人把幾乎化作?廢墟的花園還給她。
祖父一個鯉魚打滾跳起來對孫女道歉,可年輕的劍士卻不?樂意好聲好氣哄人。
凶神惡煞的少年和?面無表情的女孩大眼瞪大眼。
最後她生氣了,薅掉了他好些根頭髮。
那會兒他尚未留長髮,是?短髮,不?好薅,她還廢了挺大勁兒。
“哥哥。”
“……又沒其他人,你怎麼還在演,別這?樣叫我,成嗎。”
“哥哥,你能不?能長胖點?像管家朱莉阿姨那樣就很好,你的背太硌人了。”
——朱莉女士是?白色城堡的總管,和?藹可親,心寬體胖,像一隻可愛的不?倒翁。
“……我是?殺手,變得和?她一樣,我還怎麼執行任務。”
“那哥哥你退休吧。”
他聽到自己揹著的人,用那清洌纖弱的小姑娘聲線輕描淡寫地陳述道。
“我養你啊。”
“瓦利亞給你開的工資太低了,我能給你開十倍、二十倍、三十倍。”
“一百個哥哥,我也養得起。”
最柔弱的人說著最囂張的話?,他覺得被噎到,也感到萬惡的資本在誘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