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對方攥住領帶, 將?他拽了下來。
不甚明亮的琥珀色燈光, 似傍晚時分的霧氣般充盈了房間?, 他看見的一切都蒙著一層曖昧的暈影。她亦是陷在朦朧的陰影裡,陷在他投擲下的影子裡。
皮革沙發被冷氣鋪上一層涼意,他用雙手支撐住自己,手掌按在沙發?墊子, 他感受到了其表面的冰冷。
然而,在他雙臂之間?, 在他軀幹下方……仰面而躺的人卻散發?近乎實質的熱力,她的熱力湧向他。
犯病後發?高燒的少女?,平時白得病態的面頰, 此時綻滿了春日薔薇似的紅。白肌膚多了血色就顯得尤為?柔軟,如纖薄的花瓣, 脆弱到刺激破壞慾, 令人想要將?其揉捏碾碎。
那雙水銀色眼睛, 不再寒冽犀銳,變得惝恍,如湖面盪漾的溶溶月光,映出他的面孔。
冷漠與威嚴與距離感都不復存在, 這?一刻她不像黑手黨家族的繼承人, 只是一個脆弱至極的病中少女?。
收身的洋裙勾勒出纖細得不可思議的腰肢, 他單手就能箍住她的大半個腰。
高不可攀之人, 正處於自己的下位;冷若冰霜之人,在自己面前臉紅體熱。
這?景象足以令太多人失去理智。
然而, 黑髮?少年的鴛眸依舊幽深又冷徹,些?微驚詫在瞳底浮現又轉瞬即逝,他不論面對何種情?況都能保持從?容。
他神?情?如常,陰涼卻柔和,嘴角帶著有禮的淺笑,彷彿他身下沒有躺著一個人。
她扯他領帶是毫無憐憫,約莫是用盡了最後的體力,以至於他襯衫的扣子都崩開了。
纏著繃帶的修長脖頸從?鬆散大開的黑色襯衫領露出來,從?懸蕩的領口?往裡看,層層疊疊的白條裹住清瘦卻韌勁的胸膛。少年的身軀看似秀氣,實則也有初具規格的肌群。
面色緋紅而白髮?散亂的少女?看起來已完全失去了神?智,她仍用手緊攥他領帶,卻不言語,只是看他。
視線釘在他的脖頸。
迷離的銀瞳中逐漸溢位一種殘暴。
這?眼神?不屬於人類,更像是飢餓乾渴至極的異種想要生吞活剝人類。
他感到無形的獠牙已經撕裂了他的動脈。
人偶的面容,卻有怪物的眼神?。
哇。
她真可怕。
但……也好有趣哦。
他想。
連他都有些?毛骨悚然,還略微興奮了呢。
……portafia的高層們都知道,從?歐洲返回橫濱的大小姐,罹患某種先天病,卻不清楚她究竟有著哪種怪病。坦帕斯塔家族將?女?繼承人的情?報嚴格保密,森鷗外未能查明她的疾病。
森鷗外知曉中原中也與她是舊識,但沒能查出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城府深厚的首領明白不能逼問部?下,畢竟重力使是他相當重視的人才。
回憶飛速閃過?太宰治的腦海。
前幾天,森派了他去套話中也。
但很可惜,他那一天毫無收穫。那個操控重力的小帽子架,對過?去閉口?不談,也顯然不清楚自己的心上人具體得了什麼?病。
今夜,所有線索都在眼前,他獲得了謎題的答案……
——霜野素珠的怪病,令她想要食人,而且食譜還僅限於異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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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已經僵持了半分鐘,這?彷彿是某種拉鋸戰——野獸凝視著獵物,獵物與其對視。
絕不懼怕死亡、並且自知能制服野獸的獵物,始終從?容。
“霜野小姐。”
黑髮?鴛眸的少年面帶笑意,輕柔地問道。
“請問我?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