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本來不想多說,但因為剛剛兩人詭異的眼神,還是多說了兩句撇清關係,“他家裡怕他不靠譜,不許他一個人住在外面,只許住在我家。”
謝爻挑眉,不太相信:“他好歹也是成年人了,能有多不靠譜?”
“呵。”周雲上冷笑一聲,“他之前說要去找靈感,住廉價青旅大通鋪,拎著他那破限量行李箱穿著一身名牌去的,箱子就開啟扔在公共區域。”
“我哥和他姐去警察局領的人,被偷得就剩了一身睡衣。”
謝爻真誠地說:“那確實需要一位監護人。”
莫北湖已經跟他說過了,許交君之前在電話裡提過的“正事”,但現在周雲上不提,謝爻也就當做不知道。
謝爻微微點頭:“那人送到了,我們就走了。”
“等等。”周雲上最後還是開了口,他盯著莫北湖說,“許交君跟你說了嗎?”
莫北湖想了想問:“哪一件啊?”
周雲上冷笑一聲:“那就是都說了。”
他頭疼地按了按眉心,“算了,來都來了,我直接說了吧——我有個本子想找你拍。”
謝爻故意裝傻:“起航?”
“不。”周雲上果斷搖頭,“不是《起航》。”
“《起航》是商業投資,雖然對外說是我來拍,但你們可以看成,我們所有人都是投資方聯合聘用的。”
“我可以誠實地說,我想找你的那部片子,從體量方面來講,完全不可能跟《起航》對抗。”
“這種偏個人向的文藝作品,註定是比較小眾的。”
謝爻若有所思:“比較適合拿獎的那種?”
周雲上簡短地說:“或許,但我也不是為了那個拍的。”
謝爻好笑地問:“那不為了商業,不為了拿獎,你是為了什麼拍的這部片子?”
周雲上沉默片刻開口:“表達欲。”
他換了個姿勢,靠在門上,“我已經拍了不少東西,說實話,有點靈感枯竭。”
他往後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地上,捏著貓爪睡著的許交君說,“這傢伙對‘靈感’這麼執著,可能也是受到了我的影響。”
“原來如此。”謝爻倒是不太意外,笑著對莫北湖說,“這傢伙以前完全是片場的暴君,誰也不能對他的片子指手畫腳,所以聽說他要執導《起航》的時候,我老爹還嚇了一跳,不明白他怎麼會接這種商業活。”
周雲上哼笑一聲,輕輕搖頭:“自己的想法足夠完善的時候,不需要他人的意見,但沒什麼靈感的時候,多聽聽外界的聲音,也是一種方法。”
“我只能說,我到現在,拍一部完整的片子的技術已經成熟,但其他的,我都不敢保證。”
“也許我會拍一部奇爛無比,超級無趣的電影,又或者重新找回靈感,拍出終於能重新驚豔我自己的好作品……”
他聳了聳肩,“我沒法保證,所以這只是個邀請,至少也要到明年了,你還有不少時間慢慢考慮。”
謝爻看向莫北湖,莫北湖對他眨了眨眼。
“走吧?”謝爻問他。
“好。”莫北湖禮貌地擺擺手,“周導再見。”
“周雲上還是周雲上啊。”謝爻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莫北湖愣了一下,試圖跟上他的思路:“你是說,他的想法非常大導演?”
“不。”謝爻輕巧地搖搖頭,“我是說他人情世故方面還是一如既往地欠缺。”
“居然就讓許交君那樣在地上躺著,讓我們在門口站著聽他講完了構想。”
他攤開手,“我都口乾了。”
“走吧,去買瓶水?”
莫北湖沒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