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汀把她的座椅放下,又開啟了後排的小箱子,拿出了薄毯給她蓋上。
姜亢宗睡眼惺忪,迷糊中看了那汀一眼:“到了?”
“沒有,只是臨時停車而已。”那汀深邃的眉眼泛起淡淡的溫柔,“到了我喊你,睡吧。”
他拍了拍姜亢宗的背,猶如高中無數次為她披上自己的校服外套,低聲在她耳邊說:“睡吧,等老師來了我再喊你。”
一個人在傍晚趕路本應是孤獨而寂寞的,過去三年裡,那汀休了一年多的學,沒工作的時候,他就一個人開著車,帶著自己的吉他,在全國各地的路上晃悠。
大多數是享受的,開啟車內音響,他一個人開著車唱著歌,看著窗外永遠變幻的風景,分不清自己又在何地。
可偶爾,他會想起姜亢宗,他無數次幻想過這樣的場景,趕路時身邊不再是空位,陪伴著他最心愛的姑娘。
後來他寫了一首《在旅途》,一度成為這兩年樂隊的大熱歌曲,講的是他夢想的場景,帶著心愛的姑娘,在旅途,不停歇。
從懷柔到密雲,他驅車了將近一個半小時。
等他叫醒姜亢宗,車子已經停在一間四合院民宿門口了。
“姜亢宗,醒醒。”那汀語氣溫柔,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到了。”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
眼前的場景很是陌生,姜亢宗迷迷瞪瞪跟著那汀下車,還裹了那條薄毯,夜裡溫度有些低,她只穿了單薄的針織連衣裙,還有一件風衣。
推開四合院大門,她終於被冷風吹得清醒,一把拽住了那汀的手臂:“等等,我們現在在哪兒?”
她面色嚴肅:“你不會是把我拐到奇怪的地方了吧?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那汀笑:“就休息一晚,你明天要還上班,我就凌晨驅車送你回去,你要想留這兒逛逛,你也可以請假。”
“你不是實習生嗎?假該很好請才對吧。”
姜亢宗看著民宿裡擺的牌子,拿起一看,無語驚歎:“你真是使不完的牛勁,一天天的,從紅螺寺開到古北水鎮,真有你的!”
“這裡的秋景很不錯,想讓你看看。”那汀笑笑,“夜景也很不錯。”
“我又不是沒來過。”姜亢宗嘟囔,去年冬天,還和金天逸一起來這裡泡溫泉、滑冰……
“那你肯定不是秋天來的,”那汀篤定,“不然你就會說,我又不是沒看過秋景。”
姜亢宗不想理他。
“陪陪我嘛,”姜亢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那汀就在她腳邊蹲下來,他拽了她的手腕撒嬌,“是我非要來的,行吧?老大可憐可憐我,你要不喜歡,今晚我們就看看夜景,明早我送你去上班?”
那汀是知道姜亢宗脾性的,作為姜亢宗學生時代的頭號小弟,他早就被訓得沒有一點兒忤逆。
看到姜亢宗沉著臉點點頭,他就誇:“我就知道老大最好了!這麼多年,還得你疼我。”
修整了一番,那汀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一輛四輪的蹦蹦小車,他在駕駛位坐上,還跟老大爺似的,笑著問姜亢宗:“閨女去哪兒?十塊錢一位啊!”
姜亢宗被他逗笑了:“你搶劫了蹦蹦師傅的車子?”
“哪能呢,花大錢租的,這不是山高路遠的,不能累著我老大嘛!”那汀發動了小車,“閨女打哪兒來的,哎,你第一次到這兒玩吧,你聽我給你介紹……”
姜亢宗沒想到,那汀真做了攻略,又或者他對這地是真熟,講起遊玩的地方是一刻不停。
“先去山頂教堂看夜景吧,等回來我們再走走逛逛。”姜亢宗說。
“好嘞,姑娘您坐好。”那汀笑聲像是有魔力,哪怕在夜間,不靠導航,他也七拐八彎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