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瞪大,像只想要蹬腿前衝的牛犢。
“你說沒有就沒有呀!想反駁我,就要拿出你的態度來,談柏軒,能不能像個成年的男人一樣,做事前考慮一下後果?”
“你知道你這件事要鬧大了,你身邊的工作人員會怎樣?你的公司會怎樣?還有我,要是你粉絲知道,她們的頂流愛豆因為我而自殺,你猜我會不會成為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談柏軒眼球逐漸充血,眼角佈滿了紅血絲,用力扣住了手心。
“你下次如果想死前,記得寫封遺書,最好將所有人都與你的死亡原因撇清關係再死,這才是一個成年人該有的行事作風。畢竟你是輕飄飄就死了,活的人卻因為你遭受道德譴責和懷疑,那麼你的自我解脫本身就已經成為了一場罪孽!”
談柏軒的嘴唇被咬爛了,整個人搖搖欲墜,就在這一秒,他眼中所有的希望都彷彿破裂了。
“姜亢宗,你好狠心。”沙啞的破鑼嗓聲音絕望,他沒有叫她跑跑,眼神由愛轉怨。
“我就說,你怎麼可能來看我?怎麼可能在這裡?原來,原來你們都是這麼想我的。”
“難道我活著不被喜歡,死了還要被所有人厭棄嗎?”
他的眼神掃向虛空的一個點,睫毛垂下,藏起了眼中所有的哀傷。
“你們、你們,你滿口都是別人和你,連我的工作人員你都能同情,為什麼從來沒有同情我?難道死亡還不足以證明我的痛苦?現在連我的死亡都成為了罪孽!”
“我倒是想問問這個世界為什麼要如此對我?為什麼所有人都有人愛,那誰來愛我?!”
說到最後,談柏軒的身體都在抽搐,他將臉埋進了臂彎,痛哭出聲不想讓姜亢宗看到。
他像是將所有委屈都哭了出來。
“在所有人眼裡,我就是一個只會用死亡來威脅別人的可憐蟲,我也知道大家現在都更討厭我了。”
“我知道無論我怎麼解釋,所有人都會覺得我的自殺別有用心,我就是一個累贅。”
“反正現在我已經獲救了,說什麼都是錯的。既然你不喜歡我,那你走吧!”
“以後我就算自殺,也與你們所有人無關!”
談柏軒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每一聲都在哽咽,他明明站在陽光下,可他把自己完全蜷縮在一起,只能看得見腳下的陰影,就誤以為那是他的牢籠。
他哭得快要背過氣了。
為什麼要救活他呢?活著真的好痛苦啊!
現在好了,他自殺又失敗了,在別人的眼中,他就是一個作秀的小丑。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連累別人的,他只想在這個世界上悄無聲息的死去。
談柏軒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他的心臟在疼痛和顫抖,彷彿只有抱住自己,他才有那麼一絲安全感。
看著這樣的談柏軒,再鐵石心腸的女人,都不免有那麼一點兒動容。
那麼高的一個男孩子縮成嬰兒的樣子,小小一團很容易就激起了大女人的保護欲。
按照救贖的劇情,她此刻應當走上前去,在談柏軒最脆弱的時刻抱住他,給他全世界最溫暖的關懷,以此成為他的心間痣,他的白月光。
以後她大可以肆意玩弄這個生病的男人,將他對生的希望寄託在自己身上,逗他跟逗狗一樣。
可人生成長的道路上,不是所有的痛苦都可以用虛假的歡樂去麻痺自己的。
“喂!哭夠了嗎?”
姜亢宗的身影走到談柏軒前面,將他轉了一個面,正對著陽光。
談柏軒身形一晃,一張淚眼婆娑的通紅小臉露了出來,無措而慌張。
他抽噎得停不下來,姜亢宗走到病床前按響了呼救鈴。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