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人住處。一進裡屋只見頭人垂頭喪氣地坐在茶几旁皮墊上,等主持在對面坐好,通鼎頭人用血紅色的眼盯著主持問:“我的好兄弟,咱們行刺的計劃失敗了,非但沒有完成既定的任務,幾個刺客竟然把七米少爺推下懸崖,還有兩名金鳳堂的人被抓了正在接受拷問。從今天來的這批人情況來看,我覺得土司老賊好像已經知道了我們倆的計劃。兄弟,咱倆接下來怎麼辦?是一起逃走,還是召集族人集中兵力拼個魚死網破,亦或是什麼都不做就此束手就擒?”
主持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說道:“哥哥,我總覺得土司不會有任何證據指向咱們,但是看你的情形是沉不住氣了。跟洞波寨正面打拼那無異於自取滅亡,會給族人帶來滅頂之災。舉家逃走也並不切合實際,沒有了家族的力量加持到哪裡都很難生存;所以當下最好的選擇就是將我綁了交給土司發落,這是當下對咱們家族最好的計策。”
“要去也是當哥哥的去,怎麼能讓你去。如果把你交出去,讓哥哥以後怎麼去面對已故的父母?怎麼面對族人?”頭人淚流滿面地說道。
“要給父母解釋也是我先去解釋,至於族人我會在走之前做個交代。哥哥,到這種時候你想的是以後怎麼活著更加體面,而我想的是當下怎麼選擇死亡更有價值,這就是我們兄弟倆最大的區別。”主持無奈地苦笑著搖搖頭。
見頭人悲悲慼慼的樣子,主持邊喝茶邊柔聲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就是那個將名利的金鈴繫到老虎脖子上面去的人,也只有我才能夠把這染血的金鈴解下來。哥哥,我真不怨你。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當初阿爸讓乖巧聽話的你當家而讓爭強好勝的我去坐床當主持開始,就註定了今天失敗的結局。”
“哥哥,你馬上召集家族的幾位長者前來議事,我有話當面交代,不能因為我的事情讓家族內部出現新的危機。還有,寺廟大殿後廁所糞坑挖得很深,我把這些年所收集到的金銀都藏在寺廟糞坑裡了。我尋思著,如果我出事情,廁所是土司府唯一不會檢查的地方。”主持說完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開始低頭喝茶。
不到半個時辰家族裡的幾個長輩都陸陸續續趕到頭人府上。
頭人和主持雙雙走進會客廳,在大夥疑慮重重的眼神裡坐下。頭人清清喉嚨用充滿血絲的眼睛掃視了一下在座的族人說道:“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商量,請大家務必以家族大局為重。”見大家紛紛點頭,便接著說道:“在座長輩都知道從我阿爸開始,我們家族就有取代洞波寨成為新的土司的想法,為此我們一起付出過許多的心血。原本想乘著土司病重之際尋找機會不著痕跡的搞垮洞波寨,可惜計劃不如變化,我們的計劃出現了漏洞,讓洞波寨察覺到了我們的意圖。土司府很可能會對我們採取措施,眼下需要我們一起做出決定:是大家一起坐以待斃,還是他媽的和洞波寨拼個魚死網破?”
幾個長輩都紛紛表示一直以來整個家族都是同氣連枝榮辱與共,願意與頭人生死與共,請頭人和主持定奪。
主持這時放下茶杯笑呵呵地看了看眾人說道:“大家在這樣的時刻還能這麼想非常好,可是我們面臨危機必須冷靜的思考,眼下咱們怎麼跟洞波寨拼?拿什麼來拼?就憑不多的二千多烏合之眾?洞波寨有堅固的山寨,有一百多精銳的死侍,有訓練有素召之即來的兩千兵丁,還有二十幾個寨的呼應,不出兩日就可以聚集上萬人投入戰鬥,必要時還有周邊幾個土司的援助。我們是拼不過的,拼了也是白拼。”
在大夥驚詫的表情中,主持繼續說道:“凡事都有個因緣,此事因我而起也該由我而滅。是我一直念念不忘阿爸家族中興的夙願,也是我不安於現狀一手策劃了刺殺行動,這次失敗的後果只應該由我一人承擔。緣起緣滅,皆有定數,大家不必難過。我走後,不管結果怎樣,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