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綿綿,凶煞寒氣糾纏不絕,猶如附骨之疽。而此刻,卻恍如火山噴發,凌厲決絕。
一步一殺,勢如催山倒海,竟全是進攻的步法。
大漢神情猙獰,一頭長髮被勁氣激的飛揚而起。雙錘翻飛,如同霹靂連珠。
正這時,大漢雙錘脫手飛出,一先一後射向一顆大樹。“嘭”的一聲巨響,雙錘接連擊中同一個位置,碗口粗的大樹應聲而斷,嘩啦啦倒了下來。大漢單膝跪地,臉色蒼白,直如脫力一般。
“你可看明白了?”大漢問道,但是聲音隱隱發顫,中氣不足。
秦重沒有回答,反而是閉上了眼睛。方才大漢所施展的錘法,如同電影一般,在他的腦海裡演練起來。一招一式,脈絡清晰;一進一退,步法圓融。忽然,秦重睜開了眼睛,一聲長嘯。
雙手一緊抓起雙錘,猛然向前方躍出。身形閃動,步法嫻熟。一雙鐵錘,圍繞著秦重上下翻飛。鐵錘發出刺耳的厲嘯之聲,彷彿鬼哭狼嚎一般。輾轉騰挪,直如山崩地裂,聲勢駭人。
突然,秦重雙腳一錯步,身形翻飛而起。觀瞧之下,好似秦重被雙錘帶著飛起一般。人在空中,如同風車似的一個翻滾,雙錘借力脫手飛出,好似兩道黑色閃電,擊中了一顆繁茂的大樹。
“咔嚓。”成人一抱粗細的大樹,應聲折斷,轟隆隆傾倒了下來。
三十步外,揚起漫天煙塵。
“哈哈哈。”此時大漢坐在地上,卻是仰天大笑,開心至極。“老天有眼,神隕錘法終得傳人。”笑著笑著,卻是嗚嗚的哭了起來,一個七尺高壯漢,竟哭的跟孩子似的。
秦重雙錘擲出之際,剎那間明悟了脫手錘的含義。那是燃盡心血,絕命一擊。
一擊之後再無餘力,與敵同歸於盡。
如此霸烈的錘法,令人心折,更生崇敬之意。秦重立在當地,心中激盪不已。深吸一口氣,緩緩平復幾乎暴走的氣血。片刻之後,秦重才慢慢轉身,望向猶自坐在地上的大漢。
此時大漢頭髮披散下來,縷縷白髮夾雜在黑髮之間。認真的觀瞧過,秦重才發現,大漢只是身體強壯,掩飾了他的年齡。看他鬢角眉間,怕是有四五十歲的年紀,已經不再年輕。
“前輩傳藝之恩,秦重終身銘記。”秦重整整衣服,鄭重的向大漢施禮。
“莫提什麼前輩,還是叫聲大哥,讓人聽著心裡舒坦。”大漢歇息差不多,慢慢站了起來。
“大哥。”秦重並不是拘禮之人,立時改了口。
“哈哈哈,好。”大漢很是開心,大笑著往棚子裡走去。
秦重跟在大漢身後,也進了棚子,他還有很多話想問。此刻,呆愣半晌的郎宗瑜,終於從震驚中回過心神。方才一連串的變故,震驚之後還是震驚,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才是真正的武藝啊,郎宗瑜心中默唸,終於對武藝,有了一個明確的認識。秦重雙錘施展出來,那真是驚天動地翻江倒海的威勢。再想想山寨中那所謂的武藝,簡直狗屁不是。
大漢施展錘法的時候,並沒有避諱郎宗瑜。而郎宗瑜瞪著眼睛,爺渴望能學個一招半式。哪知,鐵錘上下翻飛忽前忽後,看的他頭暈腦脹。再到後來,根本看不清招式,只見一片錘影。
然而,秦重一樣只看了一遍,卻完全記住了招式,並照著施展了出來。而這一次,也讓郎宗瑜深切的明白,他與秦重之間巨大的差距。心裡想著,不由的有些頹喪起來。
草棚裡,秦重正與大漢一問一答。
“敢問大哥尊姓大名?”秦重問道。
“俺姓石,家中行七,因此都喚俺石七郎。”
“石大哥,可曾從軍?”
“嗯。”
“因何又離開了軍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