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裡抬起頭:“歐仁妮還在睡覺,大衛會把她的早餐帶過去。”
“那溫斯頓夫人呢?”另一個玩家緊隨其後地問道。
大衛開口了:“母親和父親分房睡了很多年,你們問他是得不到結果的。”
溫暖直愣愣地問道:“你們夫妻倆感情不好嗎?”
溫斯頓先生臉上掠過了一絲明顯的不耐煩,他整理了一下衣領,將報紙放了下來:“不,是我不願意和夫人住在同一間房。”他看上去有些擔心,站了起來,“我過去看看吧。”
江銜和沈虞對視一眼,一個放下剛喝完牛奶的杯子,一個收回想拿果醬的手,兩個人一起跟了上去。
大衛坐在餐桌上,依舊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一隻手摩挲著叉子的柄,另一隻手在桌面上靈活地敲擊,像是把餐桌當成了鋼琴琴鍵。
溫斯頓先生動作輕柔地敲了敲門,沒有得到回應,他也只是皺起了眉:“親愛的,你醒了嗎?”
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敲門。
溫斯頓先生保持著敲門的動作,語氣越來越溫柔,反而更顯得假惺惺:“夫人?親愛的?”
他敲了五分鐘卻依舊沒有人回應,誰都知道這件事不對勁,包括溫斯頓先生。
他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很難看,直截了當地擰開了門把手。
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江銜第一反應就去捂住鼻子,再扭過頭看沈虞。
沈虞往後退了一步,向江銜示意:“你去看看?”
只見溫斯頓夫人躺在床上,她的睡衣幾乎被撕爛了,腹部被剖開,血流了一床,將被子都染紅了。
“她的……她的內臟消失了。”溫暖的聲音發顫。
溫斯頓先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腳步聲傳了過來,是大衛。
他端著盤子路過這裡,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怎麼了?”
江銜給他讓路,順便解釋:“溫斯頓夫人死了。”
大衛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浮現出極度的厭惡,和沃爾德伯爵提起大衛時露出的表情一樣。
江銜察覺到他情緒的不對勁。
“死了?”大衛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他端著盤子的手很穩,手背卻暴起了青筋。
他隨手把盤子放在地上,走過去看溫斯頓夫人的屍體,被臉色慘白的溫斯頓先生攔住了去路。
溫斯頓先生的語氣很兇:“你離她遠一點。”
大衛似乎早就料到溫斯頓先生會是這個反應,他很輕地笑了一聲,順從地退後,重新端起了盤子,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江銜沒有過多地注意大衛的一舉一動,他和沈虞肩並肩站在一起,看著溫斯頓先生跪在地上,他捧起了溫斯頓夫人冰涼的手,吻和眼淚落在上面。
他看上去很難過。
直到腳步聲再次傳來。
大衛兩手空空地走在前面,身後跟著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孩。
江銜看到女孩的第一眼就確定她是歐仁妮。
她有著和沃爾德伯爵一模一樣的眼睛,像是倒映著無數綠植的清澈泉水,由內而外天生的貴族氣質讓她看上去宛若天鵝般高貴。即使她的身形瘦削,也有些憔悴,也顯得格外漂亮。
大衛的聲音裡帶著笑:“歐仁妮,你看,我母親死去了。”
就憑大衛這個態度,江銜就明白為什麼沃爾德伯爵不喜歡他了。
只是他看著歐仁妮習以為常的模樣,不禁有些疑惑——貴族的女兒為什麼會嫁給平民的兒子呢?
就因為大衛是一位出色的鋼琴家嗎?
歐仁妮的眼淚在聽到大衛說出這句話後就掉了下來,她的哭聲很輕,眼淚圓潤晶瑩,像一顆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