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喻言又會生氣,甚至可能會動手,可他什麼也沒做,只大步往屋外走去,他最後看蘇酥的眼神是冰冷且淡漠的。
別說蘇酥了,就連李星瀾和商時予都有些意外,他這又是玩的哪招?
蘇酥回頭看,喻言清瘦的背脊挺得直直的,背影看起來格外孤寂,與周邊的事物格格不入。
草草吃完了早飯,在該上哪輛馬車時又犯了難,商時予想都沒想,撩起車簾等著蘇酥上去,“和我們一起。”
李星瀾看著她糾結的模樣,心下了然,“和喻言約定了?”
她咬著唇,點了點頭,“約定了他治你的眼睛,我和他坐一輛車回皇城。”
“能保護好自己嗎?”李星瀾摸了摸的頭髮,又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領,遮住那抹淺淺的吻痕,還是別讓喻言看見的好。
蘇酥想了想,又點了點頭,喻言該不會傷害她的。
“如果有事,你就大喊,我和二狗就在後面。”李星瀾像個操心的老父親,又遞給蘇酥一把精緻的小刀,意思明顯。
把蘇酥親自送到喻言的馬車旁,商時予還是不能理解李星瀾的決定,他明明可以直接撕破臉,帶著他們回永州,反正陳叔和王媽他們已經被他的人保護起來了。
可李星瀾只搖了搖頭,拉著他走開,“別讓蘇酥為難。”
做決定的該是她,如果她真的不願意,只需一句話,哪怕粉身碎骨他們也會帶走她,可她明顯放不下喻言。
“她心太軟了,做不到和喻言直接撕破臉,不如讓他自己毀了蘇酥對他的幻想。”李星瀾仰頭看著自家二狗子,欣慰地笑了笑,“都忘了說,我們二狗出息了。”
已經能獨當一面保護這個家了。
對於蘇酥上了自己的馬車,喻言明顯愣了一瞬,他抬眼看著她,沒有表情。
但是蘇酥卻猜出他在想什麼,她心虛地笑了笑,“我們不是約定了一起回去?”
說完,她和喻言面對著坐,不曉得自己到底在緊張什麼,腳趾想摳地。
死一般的沉寂,喻言閉著眼,不去看蘇酥,她周身圍繞的幸福感,深深地刺痛著他的心。
他做不到的事,李星瀾卻能輕而易舉地做到,哪怕他把奇珍異寶都捧在她的眼前,她都不肯多看一眼。
過了一會,蘇酥忽然緊皺眉頭,嗅了嗅,不對!車廂裡怎麼會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猛然抬頭,朝喻言看去,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比以往蒼白了許多,就連嘴唇都是病態的白。
“你受傷了?!”蘇酥顧不上別的,著急地坐到喻言身邊,想看他哪裡受傷了。
喻言沒有回答她,甚至連眼皮都不想抬一下,真是心軟的小菩薩,估計就是路邊受傷的野狗她也會如此著急。
可他不需要,他只覺得心口裂了一個大洞,身上的傷又算得了什麼。
因為喻言今日穿的一身黑,緊袖腕的飛魚服,襯得手腕纖細,蘇酥看了好久,終於發現他袖口處溼潤的一片。
扯開他的衣袖,蘇酥忍不住驚呼,怎麼會這麼嚴重!
喻言的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幾乎全是傷痕,不止刀傷,還有燙傷,如今又添了好幾道血淋淋的傷口。
她顫抖著手又撩開他另外一隻袖口,那裡也是如此。
喻言......在自殘?
“為......為什麼......”如果說以前他沒有辦法,只能任人欺辱,現在他權傾朝野,根本沒人能傷他分毫了,他為什麼要自己傷害自己......
“呵......”喻言終於睜開了眼睛,嘲諷的輕哼自鼻腔傳出,他收回自己的手,幾滴血落在蘇酥的衣裙上。
不然呢?他要怎麼阻止快發狂的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