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宥穿著嘉和集團的灰色工作服,要不是前兩天剛剛見過,蘇椒椒幾乎認不出他。
印象中,他永遠是西裝革履,似乎從來沒有穿過正裝之外的衣裳。
人靠衣裝馬靠鞍。
此時此刻的他,倒不像是前世那個不近人情的陸總,反而像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
他正在跟佳麗服裝廠的辦公室主任王贊臣下棋,王贊臣五十多歲,戴著黑邊眼鏡,為人很謙和,見兩人進來,王贊臣笑著投子認輸,“這盤我輸了。”
“王主任承讓。”陸景宥放下棋子,站起來跟蘇椒椒打招呼,“蘇椒椒同學,你可算來了。”
“陸總。”蘇椒椒大大方方地跟他打招呼,王贊臣笑容滿面地看著蘇椒椒,“陸總已經來了半個多小時了。”
說著,又對秦霜道,“咱們先下去吃飯,邊吃邊商量校服的事,都準備好了。”
“陸總你是認識的,就不用介紹了。”秦霜對蘇椒椒道,“這是辦公室王主任,這批校服的面料輔料都由王主任負責採購。”
“王主任好。”蘇椒椒很是客氣跟他握了握手,“讓您費心了。”
“哈哈,小姑娘倒是個有禮貌的。”王贊臣笑著往外走,“走,咱們先吃飯。”
佳麗服裝廠是私企。
辦公樓有五層,一樓是員工餐廳,二樓是會議室,三樓是領導們的辦公室,四樓有一個豪華餐廳,不對外開放,專門用來招待客戶以及他們領導聚餐之類的宴會,前世蘇椒椒跟著秦霜來過一次,飯菜質量和味道並不遜色於外面的酒店,甚至是國旅。
五樓蘇椒椒從來沒去過。
聽說是茶室和健身房,還有幾間客房,也是為客戶們準備的,有時候工作晚了,公司會安排客商們去五樓住宿,齊美服裝廠的客商一般都下榻在國旅大飯店。
蘇椒椒穿著劉文吉送她的那件長款羽絨服,剛好到腳踝處,平日走路沒問題,爬樓就有些費勁了,她提著羽絨服,慢慢地往上走,唯恐踩著衣襬摔倒。
陸景宥走在她身後,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眸底湧起一絲笑意,他覺得她此時此刻的樣子,很像一隻笨拙的小企鵝,這件羽絨服對她來說,的確是長了些。
包間裡暖氣十足。
蘇椒椒脫了羽絨服,放在椅背上,她裡面穿著白色衛衣和藍色牛仔褲,作為學生她覺得很得體,秦霜的羽絨服比她的要短一些,露出紫色長裙的裙襬,踩著高跟鞋,舉手投足盡顯優雅從容,她經常來這個餐廳吃飯,跟在自己家裡一樣隨意,她去酒櫃裡拿出一瓶葡萄酒和一對高腳杯給她和蘇椒椒倒上:“我們喝點紅的,你們隨意。”
“我和陸總,自然要喝白的。”王贊臣早已經把酒拿了過來,陸景宥擺擺手,“我不喝白的,戒了。”
“那我也不喝了。”王贊臣收了白酒。
“秦姨,我不會喝酒。”蘇椒椒婉拒,“咱們還是先談校服吧!”
她沒有酒量。
前世就是一杯倒,可不能出笑話。
“女孩子在外面的確不能喝酒,但你跟我在一起,就不用那麼多顧慮。”秦霜不以為然道,“我是千杯不倒,你不用擔心。”
蘇椒椒只是笑。
秦霜確實是酒量可以,甚至沒幾個男人能喝過她,可就是因為她酒量好,前世才因為喝酒出了車禍,上天總是喜歡讓人在自己得意之處翻車。
“蘇椒椒同學還是學生,不能喝就不要喝了。”陸景宥把茶壺轉到蘇椒椒那邊,溫聲道,“這批校服的面料和款式,以及所用的輔料,你們隨意發揮設計,不必考慮成本,我們既然有意捐贈校服,就不會在乎這些,只要學校和同學們滿意就好。”
“有陸總這句話,那接下來的事就順利多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