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等到回府已經是幾日之後了。
此時惠佳已經帶額滿回了家,李氏也偷偷地哭了幾日,穗穗的疹子業已消了,漸漸恢復了往日活潑的樣子。
不知從何時起,姐姐和胤禛開始漸行漸遠,雖然在外人面前還是一副舉案齊眉的樣子,可是卻好像總有些隔閡。
從什麼時候呢?似乎是姐姐知道胤禛似乎沒那麼疼愛穗穗這個她幾乎拼命才生下的孩子的時候。
那時起,姐姐開始雷厲風行的管理府裡的庶務,慢慢變得八面玲瓏,原先不耐煩看的賬本也看的津津有味,甚至還能一眼瞧出鋪子掌櫃的疏漏。
甚至不再計較胤禛回府歇在了哪個院裡,反正任其他女人再得寵,也不過是妾室罷了。
她成了一位合格的王爺福晉。
“側福晉,王爺來了。”
我正想著明年弘暉媳婦進門要送些什麼體面的東西,剪秋便進來通報了。
“妾請王爺安。”
“免了,快起來吧。”
這些年胤禛來我這裡不多,幾乎都是閒聊來的,發發牢騷或者說說孩子。或者實在不願意面對後院的女人,到我這裡躲清閒。
“弘暉前些日子下聘的事情你辦的很妥帖。”
“妾就弘暉這麼一個兒子,自然是傾盡全力的。”
“西林覺羅是大家族,底蘊不錯,就是鄂爾泰職位低了些。蘇培盛說西林覺羅氏是繼室長女,比弘暉小几歲。”
“是,端怡三十九年生,如今十五歲便已幫著邁夫人打理家室,是個勤儉孝順的好孩子,妾和德妃娘娘與福晉都見過。”
鄂爾泰雖然現在只是個員外郎,胤禛登基後可是他麾下的一員猛將,改土歸流,治水用人都是一等一的人才。端怡的六個弟弟也都在政治軍事上各有建樹。
這可是我精挑細選的低調良配,自然不能差。
“本王前些日子進宮給皇祖母請安,求了賜婚的懿旨。”
“妾多謝王爺!”這個訊息著實讓我喜出望外,親王長子娶個從五品京官的女兒,實在是低娶,照常理,宮裡是不會給賜婚旨意的。
“弘暉是本王的長子,此乃該有的體面。”
恍然間已經十七年了,弘暉如今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
前世我無數次幻想過弘暉長大的模樣,也該是個俊俏的少年;想象過弘暉會娶上一位什麼樣的妻子,又會得個什麼樣的孩子,頭一胎是個活潑的小阿哥還是個可愛的小格格。
午夜夢迴的時候我無數次的想過,如今這一切也要成為現實了。
“弘暉已經十八了,如今娶妻生子,妾這個做額孃的也老了。”我回憶著不禁有些熱淚盈眶。
“照你如此說,本王還比你大幾歲,豈不是更老了?”
“妾哪能和王爺比,您正值壯年又在朝堂上大有建樹,妾不過是個後宅女子罷了,能得皇家青眼嫁入王府已是三生有幸,如今幫福晉打理庶務,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妾已經很知足了。”
“你入府早,陪本王多年,柔則未進府是也是你操持府中諸事,那時本王式微,其實福晉你也當得,總是本王虧欠於你。好在你與柔則姐妹情深,如今你們感情甚佳配合默契,足以讓本王毫無後顧之憂。你很好。”
“妾哪裡比得過姐姐,能陪伴王爺左右,平安撫養弘暉長大就足夠了。”
“柔則很好,你也很好,不必妄自菲薄。說到柔則,這些年倒是頗有風範。”
“姐姐是親王福晉,自當為王爺打理好王府諸事。”
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胤禛覺得這次穗穗的事情,姐姐對惠佳處理的太過,想來與我說道。可胤禛不懂,我是一個做額孃的人,怎會怪讓人維護自己的孩子行為過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