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嬪放下了手裡的針線,仔細地整理好,放到了桌上。
“搬回來可還適應?”
“臣妾還想跟皇上說,此番永和宮重修,是否太過奢華,臣妾心中很是不安。”
“是朕叮囑內務府佈置的,何況你即將封妃,修整的好些,也更襯你的身份。”
“臣妾惶恐,只能努力為皇上分憂,以報皇上厚愛了。”熹嬪雙手為胤禛奉上茶水。
“朕新得了一本詩集,特意拿給你瞅瞅。”
胤禛接過蘇培盛遞來地詩集放到桌上推到了熹嬪面前,熹嬪從善如流地拿起,看到扉頁上落著的名字。
“錢明世?這是誰,似乎也不是什麼有名的詩人。”
“你看詩便是。”
熹嬪翻閱了前面的幾頁,默默誦讀著,不知胤禛的用意,實話說道,“也不算什麼好詩啊。”
胤禛觀察著熹嬪的反應和表情,“你覺得這詩並不好,外頭也很難買到,誰會尋來珍藏呢?”
“大約是真心喜歡,或者是知己好友的詩集,才會尋來珍藏吧。皇上怎麼想起問臣妾這個?”原也不是什麼好詩,熹嬪不欲再讀,放到一旁詢問起胤禛特意給她看的緣由。
“朕隨便一問,下面的人進獻來,朕得閒便讀了讀。朕覺得這些詩,極盡諂媚,頌揚奸惡,這寫詩的人,也應當革職查辦。”
熹嬪一聽這詩集作者是朝中為官之人,也不好多說,“臣妾看的不仔細,只覺得這詩作普通,倒也未見弘揚什麼奸惡。”
胤禛的目光一直聚在熹嬪臉上,“這寫詩之人歌頌的是允?。”
聽胤禛這麼說,熹嬪心中只覺不好,自己怕是說錯了話,正想著如何補救,“可是現在所寫?還是允?還是敦親王時?”
“是從前。”
一聽是從前所做,熹嬪心裡悄悄的鬆了口氣,“允?身在親王之位,奉承之人自然不在少數,這樣的詩集一定也不少,不過都是些諂諛取容的空話罷了。”
“那你說,這樣的詩集應該如何處置呢?”
“臣妾不敢妄言。”
“你隨便說,朕隨便聽著。”
熹嬪仔細地斟酌著措辭,記起先頭胤禛說她是閨閣女兒軟弱了些,便想著說些懷柔的話,也不好叫胤禛覺得自己狠心,何況,不過是些趨炎附勢之人,終是罪不至死的,“既然時過境遷,皇上又何必要追究,只將這些詩作銷燬便是了。至於藏詩作之人如果再重罰,反而讓人覺得皇上抓住此時不放,弄得人心惴惴,倒不如風流雲散也就罷了。”
“嗯,說的不錯,朕再想想。”胤禛聽完熹嬪的話,手上擺弄著碧玉珠串,“好啦,你就要行冊封禮了,好好歇著,朕去看看祺貴人,都是功臣之後,朕也不好太過偏心。”
“臣妾恭送皇上。”
熹嬪瞧不出胤禛的喜怒,見他未曾留宿倒是去了祺貴人那,心裡也有些不安,卻也說不上緣由,只好叫浣碧重新添了燈油,再做起了針線,只當靜心。
“嘶。”
“娘娘怎麼了?”浣碧聽見裡屋有些動靜,忙進來詢問。
熹嬪放下繡繃,用手邊的帕子擦了擦被針扎破的手指,“無事,就是不小心紮了手。”
“奴婢給您上些藥吧,還是要小心些的,再過兩日就是封妃大典了,娘娘總不好帶著傷口,不吉利的。”
“原本好好地,只是突然有些心裡不安,皇上拿這本詩集,也不知是誰呈到皇上面前的。這詩集又涉及到罪人允?,不知今日皇上此舉是什麼意思,而且還去了儲秀宮。”
“皇上知道娘娘愛讀書,也許隨便拿來給您看的呢,皇后娘娘提議六宮正位,皇上第一個提及想給您妃位,皇上惦記著您,許是怕您勞累,還是別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