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覺得杜大人挺好的,人品貴重,對姑娘也是真的好,他不像小云南王那般位高權重,想來日後……”
“鶯兒!”
顧皎皎的聲音裡透出幾分嚴肅,看向鶯兒的目光裡也很是嚴厲。
“我之前就跟你說過,莫要拿此類事開玩笑,杜大人好不好與我無關,我也沒有再嫁人的心思。”
她說的鄭重,只是怕別人聽到,壓低了聲音。
鶯兒撇著嘴,不住的點頭。
“我明白了,姑娘不曾心悅杜大人。”
顧皎皎被這丫頭噎的半天說不出來話,眼看著時辰差不多了,她們也得先離開這裡,去觀禮。
徐青青一身大紅喜袍,珠光琉璃的團扇遮面,只頭上的髮飾看著便是很重,身上的配飾也是極為貴重。
於普通百姓家而言,新娘子這樣的妝扮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透過人群看著眼前的一幕,顧皎皎不禁想到自己成婚之時。
那時,安陽候府是高門,而她只是商戶之女,低微如螻蟻,雖然有無數家產傍身,可孫家還是覺得以她這樣的身份,不配得到隆重的婚禮。
別說賓客滿坐,就大操大辦都不曾有,顧皎皎當年所穿的那件喜服,還是很多年前母親縫製的。
兩相對比之下,顧皎皎的唇邊不禁扯過一禁苦笑。
她並不難過,也不羨慕,只是覺得自己之前的兩年,太過悲涼。
一拜天地,夫妻和順。
二拜高堂,早生貴子。
夫妻對拜,舉案齊眉不相疑。
這一聲聲的高喊下,算是禮成。
坐在上面的孫老夫人樂開了花,那燦爛的笑都扯平了她臉上的褶皺,但是平王和平王妃卻只是端坐在那裡,臉上淡淡的笑也只是禮貌而已。
此時,平王妃擺了擺手,身旁的冬兒端著一個拖盤走了過來,上面擺放著一支玉鐲。
平王妃拿起玉鐲放在了徐青青的手上,即使徐青青看不見,握著玉鐲的手也頓了頓。
“這是何意?按規矩,這手鐲該是從母親的手上摘下,而後親自給女兒戴上的,這怎麼……”
“這還看不出來嗎?這姑娘雖然有郡主的名頭,但平王府根本不認她。”
“是啊,平王妃如此,定是平王預設的。”
“那孫家好歹也是候府,這相關的禮儀都不懂,還能笑的像花兒似的。”
……
在場的人大多都是官家人,京城裡幾百年留下的規矩,自是熟讀於心,無論剛剛有多熱鬧,多喜慶,只這一幕,大家就都看出了端倪。
顧皎皎將這些都聽到了耳朵裡,卻也沒什麼反應。
“姑娘,你發現沒有,那徐青青身上飾物,好像都不是很昂貴,至少不像是郡主該有的規格。”
鶯兒小聲的說道,更像是詢問,她只覺得自己是少了見識,不識貨。
顧皎皎只是揚了揚嘴角,沒有說話。
她早就發現了,這場婚宴自徐青青出來的那一刻,便像是低了好幾個檔次,想來這也是平王妃的主意,平王沒有反對,自然也是瞧不上這個女兒女婿。
在場的人都可以發現,唯獨孫家人完全不自知的樣子。
禮成之時,便準備送入洞房,可就在這時,外面的人來報,說是聖旨到了。
這場婚事本就是賜婚,大婚當日,聖旨又到了,這令眾人都猜測著皇上對平王是極為看重的。
不過,眾人也沒有發現,進來宣旨的人會是小云南王。
他又是一身月白色衣衫,長髮束起,如雕刻一般的臉龐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眸子,在看向平王的那一刻,便毫不掩飾的顯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