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皎皎一大早便啟程去往鋪子巡查。
別在腰間的羊脂玉玉佩好似被烈火炙烤一般,每走一步便要隔著衣衫觸碰,叫她走路都有幾分不自在。
因著這塊玉佩,她果然一路順暢。
她帶著沈雲祉的信物走過的鋪子無異於告知京城這是小云南王的,她也是受小云南王庇護的。
午後,顧皎皎攜玉佩與賬簿趕往驛站。
書房之內,她似邀功般將兩樣物件擺在沈雲祉眼前,神情得意。
“小王爺,這不過半日賬目,較之往日已然翻了一倍。雖然多是衝著您的名氣來的,但也足以證明各個鋪子還有改善空間。”
“至於暖香閣,名聲赫赫,不必過多幹涉。我若戴著玉佩貿然前往,興許會適得其反。”
沈雲祉對賬簿並無興致,只將玉佩掛回腰間,言語散漫:“早同你說過,本王信你。既然交給你,本王便不就過問了。況且你不是也不願本王過多幹涉嗎?”
顧皎皎一時無言,著實被他這自由散漫的模樣驚到。
“到底是您自己的鋪子,瞧瞧賬目倒是無礙,不算干涉。”
沈雲祉仍是提不起興致:“不想看,若無其他要事,你也快些回府換身衣裳,晚上一同去第一樓看戲。”
“小王爺這是在邀我一同?”顧皎皎並未答應,“奈何您昨日送來的賬簿實在雜亂,我還未來得及理清。恰好今日第一樓歸小王爺所有的,我也能忙裡偷閒,瞧個仔細。”
昨日見雙瑞那般謹慎的避人耳目,她便隱隱覺得這場大戲非同凡響。
不禁牽扯平王,甚至還有不少連名字都不曾聽過的官員。
這樣的場合斷不是她一個小小商販能夠染指的。
沈雲祉很是堅持:“你未打理前那些賬簿就那樣堆著,少一兩日不打緊的。”
顧皎皎猶豫不決,心中不願,卻又不好駁了小云南王的面子。
躊躇間,雙瑞叩門進來:“小王爺,您吩咐的衣衫都已準備妥當,已送往寢房了。”
“來得正好!”沈雲祉隨機起身,舒展的眉眼似乎心情大好,“你也隨本王一同去。”
他在顧皎皎身側停頓片刻,丟下一句便大步離開。
輕飄飄地話語好似一陣微風,拂過耳邊便沒了蹤跡。
顧皎皎快步跟上,卻眼眸轉動,打量著離開的連廊。畢竟,未聽清的話是算不得數的。
正要矇混過關拐彎之際,一隻長臂出現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衣衫的料子她方才見過,是雙瑞。
果然,抬眸便見他不苟言笑的面容,躬身指引著相反的方向,恭敬道:“顧姑娘,小王爺的寢房還請這邊走。”
心思被戳穿,顧皎皎面上尷尬只能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後。
屋內,沈雲祉已換好了一身墨色衣衫。
那是一身玄色雲錦,肉眼可見的流光溢彩;領口袖口盡是金絲繡紋,鎏金隱與玄色之中,直叫人望而生畏。
寬大的外袍廣袖及地,無不昭示著男子的雍容華貴。
一頭青絲一半束起,所用發冠乃金制竹葉紋,與一身衣衫相得益彰。
顧皎皎停在門外,看著沈雲祉緩緩轉身,露出那一張驚為天人挑不出的皮囊。
她只見過他身著各色常服,這一份禮制服飾倒是從未見過,一時間竟出了神。
恍然間,眼神之制熱連沈雲祉都有所察覺。
只見他緩緩靠近,在她定住的雙眸前輕打響指,喚回遊絲。
“發什麼愣?”沈雲祉的心情很好,對著衣衫愛不釋手,“這是本王刻意要內務府趕製出來的。好在他們做事還算上心,這衣衫很合本王心意。”
“想著你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