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鶯兒伺候顧皎皎洗漱,想到今日客棧之事,便覺得大快人心!
鶯兒一面往浴桶灑玫瑰花瓣,一邊得意洋洋:“姑娘,今日真是痛快!只要想到他們今日吃癟的模樣,奴婢就忍不住要笑。”
顧皎皎嘴角也掛起笑意:“望他們借今日之事長個記性,莫要不知好歹地前來招惹。”
她早知曉安陽侯府不會善罷甘休,卻不想老夫人為了些銀子連孫府的臉面都不顧了,看來當真是倒了捉襟見肘的地步。
不過是自食惡果罷了。
鶯兒撅起嘴:“姑娘真是好脾性,若是今日換作奴婢,須得報官將他們抓起來才叫好。”
一想到在安陽侯府他們為何對待顧皎皎,她便覺得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顧皎皎玩心大起,挑起幾滴水濺在鶯兒臉上:“你只得記得今日的暢快便好,不必為了他們擾了自己的好心情。”
鶯兒毫無防備,結結實實接住了這幾滴溫水。
“姑娘!”鶯兒不惱,只抬頭擦去面上水漬。
見顧皎皎這副俏皮模樣,她亦心中歡喜。
過去兩年安陽侯府吃人不吐骨頭,將姑娘蹉跎成那般憔悴模樣。
如今才是顧皎皎該有的意氣風發。
翌日,第一樓。
顧皎皎一大清早便從顧府趕到第一樓。
剛進門就瞧見店內小二圍在大門邊竊竊私語。
“這是怎麼了?”
顧皎皎撥開人群,卻見門上印著密密麻麻的人影。
掌櫃的回過神,簡單作揖:“顧老闆,今日怕是有的忙了。不過辰時,竟然就來了這樣多人。”
顧皎皎心中大喜,倒影映在她眼中都成了白花花的銀子。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事有蹊蹺。
“第一樓並未安排新菜式,也未折價,如何忽然來了這樣多人?”
“我知曉!”人群一個小二高舉右手擠到顧皎皎面前,“顧老闆,他們都是為了杜大人的名號來的。”
“杜大人昨日替您解圍,很快便在京城傳開了,大夥都知曉您與杜大人關係密切,杜大人又與小云南王交好,是以覺得能在第一樓謀個好前程呢!”
顧皎皎又驚又喜,心中倍感壓力。
不知不覺間她竟欠了杜玉榮這樣多的人情。
“罷了,先去準備吧。”
顧皎皎揮手將人散開,帶著鶯兒上了二樓。
這半日第一樓的活計都忙活地腳不沾地,顧皎皎撥動算盤的手腕發酸。
瞧著賬上銀子心裡高興,想起欠下的人情又一籌莫展。
午後的驛站最為靜謐。
沈雲祉孤身一人坐在涼亭對弈,細細品味著新得來的棋局。
風中難得夾雜著涼意,在竹亭中穿梭,頗有幾分忙裡偷閒。
雙劍將第一樓的盛景盡數說與沈雲祉聽,隨後又道:“小王爺,聽著店內小二的口風,顧姑娘似乎覺得此事是杜大人的功勞。”
沈雲祉頓時收起笑意:“本王出了這樣大的力,竟然叫旁人做了嫁衣?”
他最是睚眥必報,即便是好友也不容分羹。
沈雲祉理了衣衫,故作無意:“閒來無事,驛站無趣,本王覺得第一樓倒是個好去處。”
剛是邁出半步,就見雙瑞穿過連廊而來:“小王爺,孫協兆又來了。”
沈雲祉不禁蹙眉,側眸瞧了眼矮几上的棋盤,若有所思。
終於,他坐回原處,示意雙劍退下:“讓他進來吧。”
孫協兆今日低調了許多,只在外頭等著,得了召見才謹小慎微的跟著雙瑞進了驛站。
他跟在沈雲祉身側許久,自然是知曉他的手段的。